皇叔快坐,跟咱讲讲在大宁卫的见闻。朱祁钰下了月台和朱瞻墡一起去了后花园闲谈,还把一众皇嗣叫了出来见礼。
朱瞻墡让罗炳忠拿来了一大堆的礼物,送给了孩子们。
就连朱祁钰的长子朱愈也有一份,是一张蒙古的反曲弓,朱愈爱不释手,连连道谢。
朱瞻墡是个很健谈的人,他将塞外的风情,用三言两句就描述的十分清楚,让人向往不已,在闲谈中,朱瞻墡表达了自己对阿剌知院的复叛的遗憾。
若是大明再继续王化鞑靼,不用十年,瓦剌这个名字将不会出现在大明的四方之地之上了。
对敌人最大的尊重,就是赶尽杀绝,连名字都成为历史长河里的一块鹅卵石。
皇叔啊,咱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不要生气,气大伤身。朱祁钰示意兴安将塘报拿了过来,交给了朱瞻墡。
朱瞻墡看那信封的模样,就知道是墩台远侯的塘报,他打开看了许久,面露思索,他的脸色变了数次,从最开始的疑惑,到之后的不解,再到之后的恼怒,稍待片刻,朱瞻墡变得惶恐了起来。
陛下啊,二哥他…他,一时糊涂啊!朱瞻墡排名老五,但他是嫡子,郑王朱瞻埈是老二,是庶长子。
朱祁钰收起了塘报,有些平静的说道:给阿剌知院承诺的正是郑王,郑王殿下,比皇叔的岁数还要大,他可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
朱祁钰对郑王朱瞻埈的称呼,也从过往的皇叔,变成了郑王,这代表着朱祁钰要对郑王下手了。
无论郑王这根儿藤上到底结出什么瓜来,郑王这根儿藤,朱祁钰绝对不会轻饶。
陛下,二哥他这个人就是个急性子,我关了他一年,他心里有怨气那也是正常,陛下,我也回来了,我去收拾他!朱瞻墡这次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哀求。
他收拾郑王,那陛下就不用动手了。
只要陛下不动手,那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若是陛下出手,那就是上了秤,郑王这一系变成郑庶人也不稀奇。
陛下有亲亲之谊,不过只有那么一点点。
稽王朱见深至今得到了充分的培养,陛下对襄王颇为尊重每次见面都要聊上很久,这都是陛下的亲亲之谊。
; 可是陛下自登基以来,宗室里杀了一个皇帝,三个亲王、两个郡王,太后亲族满门。
陛下的亲亲之谊是留给对大明有益处的人,只要给大明添砖加瓦,陛下的亲亲之谊就是格外的厚重。
朱祁钰放好了塘报,他看着朱瞻墡,颇为认真的说道:皇叔,他这是里通外贼,无论是一时糊涂,还是小人作祟,他都是里通外贼,在大明里通外贼,是要进解刳院的。
若是其他的过错,只要不涉及人命,朕还能宽宥他,左右不过是想办法给他找补,可是这里通外贼,朕无法宽宥他,哪怕是送到廷议上八辟八议,也是如此。
陛下!朱瞻墡站起身来长揖在地,行了个大礼跪在地上说道:陛下,看在尚未酿成大错的份儿,还请陛下宥之。
起来!朱祁钰的语气立刻加重了数分,带着些许的怒气。
襄王跪在地上执拗的说道:陛下,臣没求过陛下什么事儿,臣这次斗胆,还请陛下饶过二哥。
朱祁钰厉声说道:襄王!他在里通外贼!你起来。
还请
陛下宽宥。朱瞻墡仍然跪在地上,头埋的很深,身体有些颤抖,但是仍然跪地不起。
朱祁钰一甩袖子,愤然离开,朱瞻墡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朱祁钰回到了御书房,坐在软篾藤椅上,面沉如水盯着面前的案桌直勾勾的看着,浑身都是煞气,这是动了真怒。
兴安在旁边,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陛下这么生气,兴安很少看到了。
砰!朱祁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愤怒的说道:皇叔他喊出了公德论,他整天讨论公德!这郑王干的什么事儿,皇叔不清楚?朕不送郑王进解刳院是看在他是宗亲的份上,皇叔这是要做什么?逼朕?!
跪,让他跪!跪到他自己起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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