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非洲五大暴君之一的蒙博托,看到了布隆迪被起义赶下了台,就给布隆迪写信说我早告诉过你不要修路,现在他们正在你修的路上开着车反对你。
朱祁钰补充说道“其实不仅是肉食者害怕改变,连百姓也害怕,当初八十锭纺车出来的时候,被直接砸碎了。”
“其实技术进步并不中立、更不普善,技术的进步往往和肉食者们高度的绑定在一起,并且技术,也是肉食者统治的一部分。“
“所以百姓们也害怕技术进步,因为技术进步可能带来各种花样繁多的新的殷剥手段。”
于谦心服口服的说道“陛下真的是,目光如炬,洞若观火。”
于谦听明白了陛下这番话的含义,从弱民五术开始说肉食者讨厌技术进步,又推广至了百姓们也厌恶技术进步,因为所谓的技术进步,红利享受不到,反而是各种新的剥手段,让人痛苦不已。
就拿修驰道来说,也就是朱祁钰以工代赈,当产业工匠不仅不会饿死,还能领到丰厚的报酬,若是换了再往后点的鞑清呢
鞑清只会征调民夫,民夫不肯征调就杀,最终铁路修好了,一纸契约,将铁路送给洋人,最终保路运动兴起,鞑清自绝于人民。
这就是朱祁钰所说的技术从不中立,更不普善,而是高度和肉食者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鞑清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把满是血肉和悲戚的铁路,一纸条约送于洋人的行为,就连一些既得利益者的满人,都完全无法接受。
“其实商学士蛮倒楣的,你看他那个魂不守舍的模样。”朱祁钰看着商辂坐蜡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就不想来,但是作为翰林院翰林学士,他又不能不来。
商辂三元及第,他擅长读书,也擅长治学,也擅长治学,就是不太擅长朝中狗斗,他只想安安稳稳修史,把陛下交待的稽戾王实录修完。
结果先是仁和夏氏科举舞弊案,而后就是南北两雍监生案,让商辂筋疲力尽,表情写满了生无可恋。
今天,商辂还得代表腐朽和迂腐的儒学士们,来参加这次的赛马,这次的赛马,就是商辂自己把脸伸出来,让人扇了左边扇右边。
就是御马监的良驹赢了又如何
这比赛一开始儒学士就输了,因为比赛是在驰道上进行的
就是被儒学士们寄予厚望的良驹获胜,驰道堂而皇之的落地,陛下的目的不照样达成了吗
就算是铁马输掉了,兵仗局难道就不用蒸汽机压印银币了吗难道石景厂就不用蒸汽机抽水了吗难道织造局就不用蒸汽机纺纱织布了吗
最终赢的还是陛下。
大势已成,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反而挣扎的模样就是出丑,挣扎的越剧烈,陛下看的就越开心。
图什么。
“等今天这事儿结束了,就让商学士挪挪窝吧,哪怕是古今通集库看大门也比在翰林院强。”朱祁钰还是打算放过商辂了,既然擅文史,就在文史事上一以贯之便是。
“于少保以为什么地方合适”朱祁钰忽然问道。无错首发
于谦想了想说道“那就去古今通集库看库吧。”
就陛下这技术还想钓鱼,于谦这条朝堂里最大的鱼,怎么可能要这样的钩子于谦可是钓鱼的,不是被钓的。
京官的任免都是陛下一意而决,京师之战打完之后,时至今日,于谦只对人事任免提建议。
朱祁钰略微有些失望,还以为这猝不及防的一钩,会有所收获,但是显然,于谦时常有警惕之心。
商辂自然不。
能去看大门,但是挪挪窝还是可以继续修史。
“陛下,准备停当了”石亨大远处走来,俯首说道“铁马一应具备,良驹也掏了笼头,只等陛下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始了。”
朱祁钰看向了赛道,马匹已经就位,铁马也已经被安放在了铁轨之上,已经开始烧水,烟囱里冒着蒸汽,车身不停的振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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