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解决冬序,也是朱祁钰的政治目标之一,并不是首位。
半个月后,朱祁钰下敕告军民书,告别岭南的父老乡亲,打算回京。
朱祁钰离开时,两广总督陈汝言带着两广耆老前来送行,浩浩荡荡的车驾,在官道驿路上缓缓前行,向着福建而去。
一个月的时间,朱祁钰的车驾来到了福建福州府,去年朱祁钰走的回收,福州府知府滕昭答应好的匠城已经完全落成。
这座匠城,完全是仿照松江府匠城建立,朱祁钰在这座匠城居然看到了水厂,显然福建知府滕昭,并没有糊弄皇帝的想法,真的在认真的建匠城,还配套了水厂。
显然,滕昭有恭顺之心,陛下在广州府办了水厂,他立刻就在福州府给匠城配套了水厂。
一个月后,朱祁钰从杭州府来到了南衙别苑,驻跸一日后,转道去了九江府,在九江府的甘棠别苑,朱祁钰又见到了姚龙,检视了江西农庄法的推动、长江四万里水路疏浚事儿。
朱祁钰在九江府的甘棠别苑驻跸了三日,不是公务繁忙,而是他在等疏浚水路的徐有贞觐见。
能让大皇帝等的人并不多,徐有贞算一个,上一次在松江府,朱祁钰等了一个月都没等到徐有贞觐见,还是唐兴带着缇骑去把徐有贞请了过去。
若非徐有贞拿出了长江架桥疏,否则此獠早就死一百遍了。
徐有贞在甘棠别苑觐见之时,和陛下发生了争吵,兴安都为徐有贞捏把汗,这家伙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徐有贞还是一力主张在长江建桥,从之前的一百多架桥梁,变成了现在的四架,在徐有贞看来,大明此时的工艺,完全可以在长江上建桥。
自从在河套深一脚、浅一脚、满腿蚂蟥治水之后,徐有贞就有些变了,他不入朝堂,只想治水后,就变的不正常了起来,之前敢放皇帝鸽子,现在都敢跟皇帝顶嘴了。
朱祁钰仍旧没有答应修桥,奇观虽好,但是误国。
大明生产力天下第一,可是没有一丝是多余的。
眼下大明的钢铁产量、桥梁设计等等,都无法满足大桥的修建,朱祁钰的意思是再等等。
陛下不让,徐有贞只能抱憾。
次日,朱祁钰起驾顺长江而下至扬州,延着京杭大运河向北衙而去,路过张秋的时候,朱祁钰亲眼看到了徐有贞治水的引渠,不得不说,徐有贞还是适合治水。
景泰十年六月十四日,大明皇帝驻跸通州,次日回京。
陛下驻跸的消息,在京师散开之后,忠诚的顺天府立刻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陛下的南巡归来。
景泰八年三月,陛下离开京师,这一走就是两年三个月零十五天。
王宫贵胄们当然希望陛下回来,那关在宗人府的郑王朱瞻埈,已经被关了一年多,好吃好喝但被关着连房门都出不得。
襄王朱瞻墡恨不得立刻马上从监国位上滚下来,跑去大宁卫主持王化鞑靼之事,这监国时间越久,他感觉的压力就越大。
还有降袭制头等大事,在等待着陛下回来解决。
朝臣们也希望陛下赶紧回到宝座上,那监国的襄王听了胡濙的谗言,居然搞出了密奏告密的制度来,弄的朝臣们人人自危,都等着陛下回来解套。
胡濙这个谄臣,居然能想出这等肮脏的招数来。
而大明的遮奢豪户们期待陛下回京,自然是这京师的气氛太过凝重,陛下再不回来,他们都要窒息了,朝堂里的明公们不好过,遮奢豪户能好过,才是咄咄怪事。
大明百姓们欢迎陛下回来的心是最单纯的,有谣言称陛下南下是准备迁都,弄的人心惶惶,谣言四起不是百姓们容易被忽悠,而是当家的不在家,总是让人有些不安,这陛下回京,就像是家里有了主心骨一样的安稳。
朱祁钰则站在通州的城墙上,看着从朝阳门连绵到通州的连绵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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