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黑即白的二元论,没有任何缓冲和余地,在国事中尤其是大忌。
比如正统十四年十月瓦剌南下,瓦剌围困京师,那是救大明,还是不救大明?
如果奉行非黑即白的二元论,大明已经失去了最精锐的京营,福建有百万民乱,湖广有超过三十万的乡民上山落草,麓川反复,天下疲惫,有倾覆之危。
大明已经烂到了这个地步,干脆出城以迎瓦剌王师好了!
反正大明的正统皇帝朱祁镇,高举他的龙旗大纛就在德胜门外叩门!
但是没有人会选择开门揖盗,就连徐有贞都没这个想法,没有说出城迎回上皇这等话,徐有贞可是南迁的代表人物,在瓦剌围城的时候,徐有贞在在朝阳门上五日未曾卸甲,与大明京师共存亡。
那时候的大明虽烂,但共识仍然是大明不该亡,再烂也要救一下,求存图强,这是共识。
这一点的反面,则是苏献帝的作为。
苏联烂了,在阿富汗这块帝国坟场里折戟沉沙,遭遇了巨大的军事危急,而苏联因为轻工业的萎靡不振,农业上的分配产生了问题,导致民生悲苦。
几乎和正统十四年的大明相同,内忧外患之下,苏献帝的做法是什么?
既然烂了,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拆家!
苏献帝用苏联各加盟国的独立,来换取他个人政治地位,克格勃监听了苏献帝的电话,听到了苏献帝和各加盟国商量各加盟国独立换苏献帝为诸国共主的交换。
当然逊位后的苏献帝并没有获得他想要的政治地位,反而连个寡头地位都没捞到,四处参加商演,在各种纪录片里如同祥林嫂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宣布苏联解体。
在国家走下坡路的时候,需要有人在油门上狠狠的踩一脚。
而苏献帝和叶利钦都是踩油门的司机,区别在于苏献帝是坐着踩,叶利钦是站起来踩,踩得深与浅罢了。
他们俩在莫斯科的政斗,并非在挽救摇摇欲坠的苏联,而是叶利钦觉得苏献帝的油门踩得太轻了,直接加速。
苏联烂了,就没必要存在了?不是去思考怎么挽救苏联,而是去比拼谁拆家速度更快?
这就是朱祁玉在诡辩二十四法中批评的论二元,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终究将把国家带到深渊之中。
朱祁玉批阅了奏疏之后,兴安端着一个红绸布盖着的盘子,放在了御书房的长桌之上。
“何物?谁送来的?”朱祁玉看着面前着面前的巴掌大,不到一扎高的东西,疑惑的问道。
红绸布,是献祥瑞的基本做法,显然兴安拿来的东西又是大明某司献出的祥瑞。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大明皇帝好这一口祥瑞,大明君臣万民,就开始投其所好。
陛下的赏赐是极其丰厚,不仅有社会地位,还有足以安家置业的物质奖励。
“这是钦天监、十大历局送来的小玩意儿,不过是罗马使者尼古劳兹画的图纸,钦天监改良后的物品。”兴安笑着说道。
“哦?朕倒是愈发好奇了起来。”朱祁玉拉开了红绸布看到了一个黄铜支架上有一个空心圆球,空心圆球上还有两个气管,而黄铜支架上下,有一个轻油喷灯。
“这里是个水锅子,水沸腾后顺着支架的铜管进入空心球内,蒸汽变多后,这铜球的两个气管就会喷出蒸汽,推动空心铜球旋转。”兴安一边说,一遍打亮了轻油喷灯。
轻油喷灯的火焰舔舐着锅底,空心铜球缓慢的旋转着,两股蒸汽从两个气管缓慢的喷出,随着水的剧烈沸腾,铜球带着两股浓郁的蒸汽、带着尖啸声,飞速的旋转了起来。
过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兴安关上了喷灯,铜球缓慢停止。
兴安将红绸布另外一物放在了桌上说道:“这东西叫汽转球,是罗马的一名叫希罗的算学大师发明的东西,尼古劳兹翻译了希罗的机械集,而将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汽转球当做祥瑞,献给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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