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则是给景泰文选配图,一来,是表达皇帝对教育的重视。
二来则是为了移风易俗,为了刨走进了死胡同的酸腐儒学的根儿。
景泰文选,不仅仅收录了儒家经典,还有诸子百家的经典,比如震耳发聩的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庄子胠箧。
哪个儒学士想要把这些大规模刊印的教材收回焚毁,就得掂量下这上面皇帝陛下的丹青墨宝。
是夜,朱祁钰收到了来自康国的一封奏疏,王复写的奏疏,送到了京师,而后飞鸽传书送到了朱祁钰的手里。
朱祁钰敲着奏疏说道:“果然不出王复所料,因为康国和奥斯曼王国的巨大压力,帖木儿王国的卜撒因终于扛不住压力,举国南下了。”
卜撒因之前想要和奥斯曼苏丹法提赫合兵一处,共击康国,但是在经过了一轮外交交锋之后,卜撒因敏锐的发现了问题的症结。
老大和老二干仗,他这个实力最弱的、夹在中间的老三,是最容易灭亡,所以卜撒因果断的选择了南下。
南边有极其广阔的、丰沃的土地,供给帖木儿王国撒欢,何必跟奥斯曼王国、康国死磕呢?
相比较如狼似虎的两个国家,南下的那群顺民,似乎更加可口。
“他们就没有故土难离吗?这说走就走?”兴安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大明开海,皇帝陛下抓着刀子在后面赶人,遮奢豪户才不情不愿的缴纳了移民税,去海外扩张,去朘剥外番蛮夷了。
故土难离,几乎是大明开海上一个无解的难题。
朱祁钰摇头说道:“相比之下,开拓很是辛苦,远不如收租来的轻松,说什么故土难离、安土重迁,不过生意罢了。”
“若真是难离,那些跑去吕宋、渤泥的遮奢豪户,那就留在大明啊,些许家财罢了,害怕什么呢?害怕自己不肯租遵纪守法,被朕给抄了去?”
若说穷人,除了家国一无所有,他们故土难离是被迫的,那这些遮奢豪户可没什么故土难离,当大明皇帝的绳索逐渐收紧的时候,他们跑的比谁都快。
在推行士绅一体纳粮和考成法的时候,朱祁钰就曾经在廷议上表过态,可以造反,必须交税。
在这些遮奢豪户缴纳了足够的移民税之后,朱祁钰也就放开了口子,让他们走了。
“陛下说的是。”兴安咂咂嘴,陛下这话说的,看似违背常理,但颇有道理,也确实如此。
一如土木堡之变后,百姓们因为庞大的迁徙耗费,而无法逃跑,反而是那些在司法、赋税、徭役上享受了特权,负有安土牧民之责的缙绅们,跑的比谁都快。
连京畿直隶的缙绅们也在跑。
所以说什么故土难离、说什么安土重迁呢?
而王复在奏疏中说已经完成了对轮台城今乌鲁木齐的撤军,大明边军可以继续进场驻军了。
轮台作为西域最为关键的地方,有着不输于嘉峪关的战略地位。
而朱祁钰收到了柯潜的奏疏也证实了瓦剌撤军的消息,而筑城成为了头等大事,大明工部也对轮台城的城建进行了论证,重开西域的国策,正在稳步而有序的进行。
而王复在塘报中写了很多自己的疑惑,朱祁钰做了朱批。
朱祁钰在泉州驻跸了五日,在再次南下之前,卢忠终于将倭国花魁窃闻大明机密案和胡文虎买得吴船买吴女的两个案子的主要案犯给缉拿归案,送回了南镇抚司审讯。
这些人,最终都要送去解刳院。
在大明皇帝再次南巡之时,因为鸽路的顺畅,大明皇帝的敕谕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送到了轮台城,而又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送到了撒马尔罕。
从撒马尔罕、碎叶城到轮台城,并不是没有鸽路,这条鸽路在墩台远侯手中掌控,非急务不会轻易启动。
王复在满是拱形连廊的咨政大院收到了陛下的敕谕,认真看完之后,小心的收好。
最近康国发生了几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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