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于少保教诲。”费亦应背后升起了一阵冷汗,于谦的教训让他醍醐灌顶。
于谦看费亦应终于回过神来说道:“这事儿,还是费学士来吧。”
术业有专攻,于谦的确不擅长这个。
费亦应上手之后,算盘一响,噼里啪啦的一顿核算之后,居然又多了三千银币出来。
彩礼并未增加,都是六银币的彩礼,可是费亦应生生在成本上扣除了三千银币出来,而且还是保质保量。
费亦应敲完了算盘,颇为认真的说道:“于少保,这三千银币,按每位新娘五钱银的标准置办嫁妆,分给这些新娘做陪嫁吧。”
“这买卖也是有人做,但很难做不下去。”
“这些新娘要么被欺辱自尽,要么就是逃之夭夭,这有嫁妆没嫁妆,嫁过去就迥然不同,哪怕是以五钱银置办嫁妆,嫁过去了,这新娘体面,新郎也体面。”
于谦左手握拳锤在了右手上说道:“费学士此言有理!”
新娘们怎么在大明生存下去,是个大问题。
于谦给出的答案是劳动使人自由,工作赋予人格,但是这也只是解决了一部分问题。
要知道乡间民风本就攀比,这新娘在村寨里保守欺凌,夫家也不维护,最后都是惨澹收场。
费亦应的意思很明确,给这些个朝廷嫁出去的新娘一些面子。
“可以再拿出一部分,办一个集体婚礼。”于谦并没有给嫁妆加码,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让这件事更加体面一些。
于谦上谏,陛下朱批,但是这件事的买卖色彩还是浓郁,读书人大抵都好面子,自然还是要粉饰一下。
于谦作为读书人,自然要粉饰一番,这很合理。
有媒人、有彩礼、有嫁妆、还有婚宴,这在乡间就算是明媒正娶了,而且是朝廷证婚的!
费亦应不断的点头和于谦商议着,补全这这个计划。
于谦带着自己的成果,去寻陛下禀报,在御书房居然没见到陛下。
小黄门面色复杂的说道:“陛下在看庖厨杀猪。”
“陛下在作甚?”于谦面色复杂的又问了一遍,他全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黄门又哭笑不得的重复了一遍说道:“陛下在看庖厨杀猪。”
于谦嘴角抽动的来到了后院,果真看到了陛下。
陛下真的在看庖厨杀猪。
四五个缇骑严阵以待准备将猪从笼子里安置到条桉上。
卢忠带着三个缇骑,神情颇为紧张的握着手中的大楯,护持在陛下面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庖厨的方向。
朱祁玉看着笼子里的猪说道:“于少保来之前,刚杀了头羊。”
“这俗话说的好,猪草包,羊好汉,牛的眼泪在眶里转。”
“只要一个壮汉,踩住羊的前蹄,单手抓着羊头,在喉咙上,来上那么一刀,把血盆放在脖子下面,这就算完成了。”
“羊是好汉,除了抖,一动不动的让人杀。”
于谦这回过味儿来,陛下这话里有话。
朱祁玉继续说道:“这杀猪的讲究可大了,猪草包,说的是猪都比较怕死。”
“杀的时候,猪可是可劲儿的叫唤!可劲儿的挣扎!那最少得七八个人一起来,才能降的住。”
“杀猪之前,要把猪饿一天,否则这猪挣扎起来,那可是要人命的。”
“光杀猪的刀都得四把,否则这猪是杀不利索的。”
“庖厨说,但凡是没有一刀清,那猪喷着血,也能跑一里多!”
“这要是哪个不长眼的,被这猪结结实实的撞上了,那轻一些也要躺上好几天,重了就要人命。”
朱祁玉这话音未落,杀猪就开始了。
庖厨是个经验丰富的厨师,说是庖丁解牛也不为过,但是陛下在旁边看着,不免有些紧张。
肥头大耳的猪在条桉上绑着四肢,庖厨一条腿跪在猪身上,一只手搬住猪下巴,用力向后掰直,突显出了咽喉部位,另一只手握尖刀,顺向直捅进去扎到猪心脏!
“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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