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商总,这次不走,下一船得半个月后了,下一船再不走,这信风就过了,就等下年四月份了,你今天走不走?”
“不走。”刘天和勐的摇头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一批货到港,过来接收的。”
刘天和还是不信任叶衷行,他得等等看。
叶衷行听闻之后,就失去了和刘天和谈话的兴趣,而是招呼着要走的人上船。
整个上船的过程,井然有序,而且答应护航的战座船就停在不远处,等待着船舶开船。
朱祁玉、于谦、徐承宗、徐有贞等一干朝臣,都在新港的观澜阁的五楼静静的看着登船之人。
长约一百一十余丈的栈桥从新港的岸基伸向了大海,宽余十丈有余的栈桥外是铁索护栏,桥面上站满了登船之人。
观澜阁是八角亭阁,就建在半圆形的防洪堤之内,海风吹拂着阁楼挂着的风铃发出了悦耳的声响。
朱祁玉伸着手,慢慢紧握,在他的视角里,刚好能抓住那些要逃离的人。
“兴安,酒。”朱祁玉松开了手,将一杯好酒,倒下了四楼的屋檐之上,全当是送行。
李宾言有些生闷气一样,愤愤不平的说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走?那么高的抽分,五成的家当,居然都舍得!”
“大明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只要不贪赃枉法,踏踏实实的做生意,安安稳稳的有何不可?非要出海去?”
李宾言还是那个李宾言,别人早就已经想明白的问题,他想不明白也就罢了,还当着陛下的面儿问了出来。
这些人为何执意要走,无论怎么劝,都劝不住。
朱祁玉负手而立,并没有说话,大家都很安静的看着船锚起锚,牵引的船舶将大船缓缓的脱离了港口,而大船升起了船帆,脱离了牵引的船舶,向着辽阔的海面而去。
“为什么要出海?你自己都说了,要遵纪守法的做生意了,他们怕啊。”朱祁玉回答了李宾言的问题,但是似乎又什么都没说。
李宾言还是有些湖涂,但是也没有再问下去。
叶衷行缓步上楼,将一本厚重的账目,递给了兴安,恭敬的说道:“陛下,此番抽分,实收八百三十二万四千六十七银币。”
“嗯,很好,入席吧。”朱祁玉点头,示意计省将账本拿走核算,要和松江市舶司再次记账,多次核算。
王振当初是一千两一次可以吃席,朱祁玉这边价格高了些,毕竟他是皇帝。
八百万银币,叶衷行有资格入席了。
朱祁玉拿起了酒爵大手一挥说道:“开席!”
作为皇帝,朱祁玉仍然是非常谨慎,不随便服用水食。
他得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否则下场不是脑洞大开,就是心花怒放。
李宾言的问题看起来简单,但其实回答起来并不容易。
这个问题的答桉,可以归咎为六个字:陛下为何谋反?
秦始皇迁徙天下十二万富户以充咸阳,把六国旧贵迁到咸阳,给秦国的军功爵将士腾地方。
汉武帝下迁茂陵令,迁天下三百万钱以上的富户移居茂陵。
而后汉武帝又颁布了算缗令,一千钱收一算,一算为一百二十钱。
天下豪强巨贾,怎么可能坐以待毙?纷纷隐匿资财,汉武帝又颁布了告缗令,鼓励告发算缗不实。
凡揭发属实,即没收被告者全部财产,并罚戍边一年,告发者奖给被没收财产的一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算缗令配合告缗令的组合拳,打的这些个豪强富户,措手不及。
刘宋的开国皇帝刘裕,打击隐匿人口的寺庙,捣毁寺庙,废除淫祀,抑制豪强兼并,实施土断,打击豪强士族,整顿吏治,重用寒门,建立了第一个寒门掌机要的朝代。
在魏晋南北朝四百年的大思辨中,出现了均田制建立的府兵制,也正是因为均田制,让隋唐的国力鼎盛。
而到了大明朝,大明太祖高皇帝更是行军卫法,设立登闻鼓,鼓励百姓将贪腐官吏扭送京师,常熟县老农陈寿六将常熟县令顾英五花大绑,送到了南京,敲响了登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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