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玉的车驾缓缓的向着杭州而去。
而此时在京城监国的朱瞻墡则是焦头烂额,倍感疑惑。
朱瞻墡有时候在想,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南衙国子监的学子闹完了,北衙国子监的太学生也闹起来了!
具体而言,还是怪陛下。
陛下自登基之后,在北衙呆了八年半的时间,没有一次到北衙国子监教诲太学生!
贡院、国子监、翰林院都在钦天监的对面,陛下多次到钦天监看钦天监那帮谄媚臣工献祥瑞,也没有一次去过国子监见过国子监的太学生。
南衙太学生闹腾,北衙的太学生就乖巧了?
北衙的太学生先后对陛下设立的解刳院、讲武堂、讲义堂、钦天监十大历局,言辞激烈至极。
他们闹过,可是陛下连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难道是因为闹得不够凶吗?
在帝制之下,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南衙的太学生闹一闹,陛下就亲自出面,还身体力行的教诲了南衙太学生们两个道理,一个是让子弹飞一会儿,一个是三思而后行。
君父偏私!这就是这次北衙学子闹腾的理由。
读书人就擅长办这些看似合理,其实很不合理的事儿。
朱瞻墡满脑门官司的问道:“罗长史啊,孤看不明白啊,他们这是疯了吗?”
“南衙太学生要到西域、辽东、云贵这些地方去受苦啊,而且是五年,北衙的太学生就不怕吗?他们闹什么呢?”
“这闹着找罚的事儿,孤闻所未闻。”
朱瞻墡是至德亲王,他不理解这帮太学生的想法,但是罗炳忠多少能够理解一些。
罗炳忠想了想说道:“不过功名利禄动人心耳,殿下可知岑参?”
朱瞻墡想了想说道:“就是写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边塞诗人岑参吗?”
“然也。”罗炳忠笑着说道:“岑参出身官宦之家,又是进士及第,也曾两赴西域。”
“其实大唐的诗人未及第时,就喜欢四处揽胜,察风土人情。”
“他们为何如此啊?”朱瞻墡这才回过神来,好像当真如此,大唐诗人总是满大唐的跑。
“积累见闻,增厚履历。”罗炳忠想了想说道:“殿下有所不知道,咱大明的官位是一个坑三个萝卜,不任事不给俸更无权柄。”
“若是让殿下用人,是走万里路的进士更加堪用,还是读万卷书的进士更加堪用呢?”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对于朝廷用人而言,亦是如此。
朱瞻墡这才恍然大悟,这么不合理的事情,闹着要陛下处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一个字,卷。
大明视事的官阶是有限,可是大明的进士、举人累年增多。
不当官,没有权柄,千里做官只为财,哪也得做的上官才行。
多少人在中了进士之后,进了翰林院领着勉强湖口的俸禄,混半辈子才能出头?
王直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翰林,才迎来了自己的百官之首的地位,这还没当几年,就拱手让给了于谦。
朱瞻墡依旧眉头紧蹙的说道:“可是这西域、云贵、琉球鸡笼、辽东,多为苦寒之地,民风彪悍,去这些地方,还是极其危险的,值得吗?”
罗炳忠摇头说道:“殿下,这去西域,也密力火者,也就是吐鲁番汗国的果敢王夏知义,他会让这些学子们不明不白的死在西域吗?”
“不会,这些学子,都是陛下派到西域的。”朱瞻墡有些恍然的说道:“夏知义也好,陕西行都司也罢,他们都会极力的保护这些学子的安全。”
“云贵亦然,黔国公府也不会让这些学子们出事,辽东也是如此,范广作为辽东都司总兵官,只会对这些学子多加关照。”
“说五年就是五年,即便是他们自己寻死,哪也得五年以后。”
罗炳忠继续说道:“就是这个道理,这些学子的通关文牒一落印,这夏知义、柯潜、范广都会小心看护他们,这也就罢了”
“殿下啊,去西域苦是苦了点,可是西域能立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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