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流放鸡笼岛的罪民已经超过了十七万!
到了这里,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把火烧已经烧红了半边的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这仅仅是个开始。
数千缇骑在官道驿路上来回奔驰,南衙京营三万军也在频频调动。
一个屋子里发现蟑螂的时候,那就代表这个屋子里有一千个蟑螂。
很快浙江、江苏、凤阳、湖广、应天府和松江府等地传来了缇骑拿人的消息。
整个江南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陛下为何如此震怒?!陛下到底要做什么?
南镇抚司衙门都关不下了,南京刑部的大牢被翻修收纳案犯。
大明的南京城在建城的时候,十三道城门,分别对应了南斗六星和北斗七星的布局,与大明钟山孝陵组成了星宿聚合和天子率诸侯幸都市也的风水局。
天市垣是一种中原王朝对自然崇拜、天文历法、神话传说结合的产物,大约就是指的是天的都城。
而天市垣中的贯索星官,代表了牢狱、刑名。
大明的牢狱和刑名的贯索星官位于钟山西麓、玄武湖西侧,大明的老百姓都将都察院、刑部、大理寺所在的地方称之为贯城。
贯法天之贯索也。
毫无疑问,能被称作是城的地方,那显然不小,但是贯城差点都装不下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轮充满了恐怖色彩的带清洗。
而缇骑,在这里面充当的角色,是刽子手,是酷吏。
在很多南衙百姓,甚至很多的势要豪右巨商富贾的心中,当今这个庶孽皇帝,虽然做事离经叛道,暴戾归暴戾,但是绝对称不上虐。
至少陛下在南衙的时候,还会屡次发圣旨,敦敦教导,苦口婆心的劝谏所有人不要投机,做什么之前,都会说一声,大家不要这么做,反复劝说数次,也不嫌烦。
充分体现了不教而诛谓之虐的治国理念,可比李宾言、李贤温柔多了。
陛下虽然称不上仁君典范,但绝对是人间君王,从来不做这等暴虐之事。
朱祁钰人在鹤林堂,他手里握着一大堆的卷宗,手指紧握,卷宗都被握出了褶皱来。
于谦、徐承宗、李贤、李燧、杨翰、卢忠、南京六部尚书都恭敬的站在堂下,一言不发,鹤林堂内,寂静无声。
于谦左右看了看,站了出来俯首说道:“陛下,臣斗胆,这次贯城塞拥,坊间流言四起,猜度无数,还请陛下早日张贴黄榜,以正视听。”
这次陛下一言不发,半个月的时间,抓满了整个贯城,可是把整个南衙的百姓给镇住了,流言四起,什么陛下被狐媚蛊惑,国之将亡的离谱传闻,都传出来了。
陛下登基至今已经九年,从未如此大肆抓捕,哪怕是冬序钱荒,陛下的应对也是有条不紊,这次的行动属实是牵连广众。
就连于谦也觉得有点过了。
陛下再想苦一苦势要豪右,也没有这般心急才是。
朱祁钰将手中的卷宗交给了兴安,冷冰冰的说道:“这次抓捕案犯之中,有二十七人是各府提学官。”
“提学官?”于谦拿过了卷宗稍微翻看了下,脸色突然变得涨红,抓着卷宗的手都在颤抖,一股郁气结于胸前,一口气没换过气来,用力的咳嗽了起来。
朱祁钰骇然,大声的说道:“宣陆子才!快!”
陆子才来的很快,切脉之后,额头的冷汗才褪去,摇头说道:“并非痰疾复发,只是急气攻心,并无大碍。”
“真没事?”朱祁钰犹疑的问道。
陆子才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答陛下显然不是一个好的病人家属,尤其陛下还是皇帝。
陆子才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真没事。”
良久,朱祁钰才像是相信了一样说道:“嗯。”
大明的太医训练有素,除了给皇帝看病不靠谱之外,其他时候都非常靠谱。
于谦坐在软篾藤椅上,卷宗已经被传阅完毕。
鹤林堂内,人人义愤填膺!
“听说南京国子监的太学生们打算来南湖别苑堵朕的门?好胆!让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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