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手中拐杖一顿,嗤笑的说道:“稽戾王害了大明,也害了我们瓦剌,若非他一意孤行,我们至于西进吗?”
“夏盘营水草丰茂,还有河套草原,若非土木堡大捷,我瓦剌与大明结下了血海深仇,我瓦剌何必西进求活?”
说到这里,伯颜沉默了下来,天井旁颇为寂静,只有寒风呼啸之声,也先就有些颓然,喉头有些发苦。
土木堡大捷有多荣光多耀眼,京师之战就有多么的狼狈,他万万没料想到于谦一个书生,居然能够带着最后残存的力量,打的新胜瓦剌大军仓惶逃窜。
若非存了一战灭明的心思,瓦剌绝对不会如此的被动,抓着一个大明的皇帝,无论如何要价,大明都只有接受的份儿。
也先的情绪不高,叹息的说道:“稽戾王那个黄口小儿,到底是吃了年轻的亏,轻敌冒进不提,我思来想去,其实稽戾王亲征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黄口小儿,受不了大明朝臣反对他亲征罢了,赌这口气,把皇位给赌没了。”
伯颜帖木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言不发,只待也先自己想明白其中的关节。
也先有些恍忽,他忽然发现,自己执意南征的行为,跟稽戾王有何不同?都是内忧外患,都是赌一口气,而当时的大明输得起,因为大明还有于谦,还有大皇帝。
眼下康国有什么?既没有于谦,更没有铁血手腕的继承人。
大明输一次,还可以输第二次,第三次,西进中瓦剌、新建立的康国,一次都输不起。
有点想明白了的也先,看了伯颜帖木儿一眼,才开口说道:“明天升帐议事就不议了,等到年后再说吧。”
也先这就是嘴硬,春天打仗,对于瓦剌人而言,根本就不合适,大明有春耕,瓦剌人在春季也要青贮育崽。
春天南征,就是典型的军事冒险,赢了吃不到几口肉,输了满盘皆输。
伯颜帖木儿又和也先聊了几句,眼看着也先明显是乏了,便扶着也先回了兰宫寝宫,才奔着咨政大院而去。
王复今天在咨政院落锤非常轻松,往日里三五个时辰吵不完的架,最近都是半个时辰结束,王复身上的戾气,就如同兰宫地库的冰窖一样,冷冰冰的扎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但凡是有点眼力见的咨政大臣,在这个关键时刻,都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这要是邪火烧到他们身上,他们可承担不起王复或者也先任何一方的怒火。
“大石暂时不会出兵了。”伯颜帖木儿这次回到了咨政大院,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王复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好茶。
伯颜这次办成了事儿,自然是底气十足。
王复一愣,他还以爲也先要南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否则他也不会骂也先是稽戾王行为,可是伯颜帖木儿说的信誓旦旦,不似作假。
“你怎么说服大石的?”王复有些好奇的问道。
伯颜帖木儿如同邀功一样,将自己上谏的套路分享给了王复。
王复是为了康国考虑,可是有时候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也先又到了耳顺的年纪,哪里吃得住忠言逆耳的苦?
同样都是说也先南征帖木儿王国是稽戾王行为,可是这说的方式不同,效果大不一样。
论说话的艺术。
伯颜感慨的说道:“大石岁数大了,有时候就得哄着点,去年内讧,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还没缓过神来,王咨政再跟大石吵吵几句,这火气自然越别越高。”
王复没好气的说道:“大石是小孩子吗?还得我哄着点?他是大石!是康国的王!”
伯颜帖木儿也是一乐,笑着说道:“王咨政不惜的哄,但我是大石的弟弟,我乐意哄,日后王咨政要传什么话,我来传。”
“你们可别这个鱼死网破的模样了,你看看吓的那些咨政大臣,在咨政院都不敢吵架了。”
王复忽然就想到了一次词,老年昏政。
汉武帝晚年和自己的儿子弄到兵戎相见,毁掉了自己精心培养的太子,巫蛊大桉,牵连无辜者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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