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上下打量了下胡濙,颇为不满的说道:“澄儿乃是太子,他不喜欢算学的事儿,胡尚书不要给他遮掩,前几天他没完成吴敬的算学作业,还被王直给打了手心。”
“陛下英明。”胡濙也是台阁体尚书,一头是皇帝,另外一头是太子,朱见澄年纪还小,心思喜乐,胡濙也只能捡一些好听的话说。
朱祁钰也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或许是朕太心急了,再等几年便是。”
这是陛下的家事,胡濙也不好多说,只能喝了口茶,不再谈论此事。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朱见澄天资有限,朱祁钰和胡濙都是心知肚明。
“陛下,于少保现在没事了吧。”胡濙颇为犹疑的问道。
朱祁钰眼神一冷,颇为冷厉:“嗯,得亏是小事,否则今日脱脱不花进京就只剩下个脑袋了,算算日子,明天就该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胡濙松了口气,谁出事,于谦这会儿都不能出事,幸好一切平安,否则依陛下的心性,天下不宁。
胡濙又和朱祁钰聊了许多政事,胡濙才告退离开。
朱祁钰站起身来,准备去女子学舍看看,毕竟是皇后亲力亲为主持之事,他这个夫君自然是要鼎力支持,校舍还在营建,可是这女先生们已经到了。
“嘿,这女子学舍和国子监紧邻啊,怪不得整日里这也不满那也不满的太学生,这次安安静静,还多有沟通帮助女子学舍筹建之事。”朱祁钰来到女子学舍立刻就发现了蹊跷。
这女子学舍和国子监居然紧邻,封建礼教的约束还是敌不过本能。
国子监为了让女先生们有一席之地,还专门腾出了几个偏院给女先生们使用,在女子学舍营建好之前,女先生们就在这里商量着女子学舍的诸多问题。
其实归根到底就是教什么、怎么教、要教谁的问题。
“参见陛下。”汪皇后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前,先见了个礼,笑盈盈的问道:“夫君今日怎么得出空,来我这小地方了?”
“没事就是过来走走。”朱祁钰拉着汪皇后的手笑继续说道:“跟咱说说你们这些日子都准备了什么。”
“这个呀,夫君随我来便是。”汪皇后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虽然这女子学舍不是很忙碌,可毕竟是有事可做,总比闷在泰安宫里的闷着强。
“你们这女子学舍还要射箭、打铳、长短兵、拳脚功夫、兵法?!”朱祁钰看到了第一项就瞪大了眼睛问道。
他发现他理解错了,汪皇后没打算把女子学舍弄成一个读女诫女训女红的地方,而是认认真真的践行着她当初的那句巾帼不让须眉。
朱祁钰小声说道:“这个射箭啊,其实很容易伤到女子的。”
“唐妹妹可是弓马娴熟,当然知道夫君所言何事,你看这是什么?”汪皇后洋洋得意的说道:“这是专门为女子射箭做的护胸。”
朱祁钰拿起了那块半张兔皮大小的护胸比划了一下,的确可以有效的避免女子射箭出现意外。
弓弦的力气很大,稍微胸襟宽广点的女子,很容易就被打的波浪滚滚。
有了护胸就可以有效避免此事了。
汪皇后将护胸拿在手里说道:“而且这护胸男子也可以用,弓弦下半段这个位置很容易发毛,若是男子也配到护胸射箭,除了防止受伤之外,还可以保护弓弦。”
朱祁钰郑重的看了片刻,对兴安十分认真的说道:“去把这块护胸交给江渊,让他看看,是不是有用。”
汪皇后非常担心的说道:“诶,等等,会不会有人上奏说,这东西靡费国帑,本宫可不想凭白担上一个祸害朝纲的罪名。”
朱祁钰摇头说道:“靡费国帑?没有人,比朕,更懂财经事务!”
“还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来。”
弓弦是消耗品,而且很多时候,是一种极为沉重的赋税,制作弓弦不易,保管不易,使用也要避水,是个金贵的东西,尤其是汪皇后指的地方,弓弦和衣服甲胄摩擦很容易磨损发毛,这护胸的确是个好发明。
汪皇后差人拿过来了一把火铳,只不过这个火铳带着一个弯曲的木制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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