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陛下宫中妃嫔已经很多了,当爹的怎么可能看着女儿入宫为妾室做小!”
“一入深宫似海深,咱们女儿嫁给了别家,哪怕是王公,若是给咱们女儿委屈,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可是凝儿若是嫁到了泰安宫里,咱们娘家还怎么给她撑腰?她受了委屈何处去说?”
刘氏只能摇头,这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是仇。
“不是,这凝儿为何听闻入宫,会这般欣喜?”李秉眉头拧成了疙瘩,陛下本就无意,这件事过几个月就会风平浪静。
可是自己这女儿的反应,有点不太对劲儿。
刘氏颇为无奈的说道:“陛下长相俊俏,又时常操阅军马,这京师之中,爱慕陛下的女子,比那金水河的鱼还多呢。”
“陛下又不居深宫,时常策马奔腾御道之上,京师的小娘子们,每天到了日出之时,都会聚集在御道两侧的茶楼远眺陛下。”
“咱家凝儿,也时常去。”
“咱们这陛下洁身自好,除了登基之后,礼部主持了一次选秀之后,就再没选秀,连宫人都没有选过。”
“这没有机会也就罢了,这有了机会,又失之交臂,咱们凝儿,怕是要害相思病了。”
李秉拿起了茶盏说道:“应该不会吧。”
“但愿如此。”刘氏对女儿的心思一清二楚,尤其是这少女怀春,怕是难以善了。
大年三十这一天,朱祁钰也是非常的忙碌。
早上的时候,朱祁钰去了大兴县,那是夜不收家眷所在,他待了大约三个时辰,又到了通政院,在通政院跟王文一起,和各地来的百姓们交流了很久,了解百姓们最担心的问题,以及农庄法的利弊、推行情况。
下午的时候,他去了东西舍饭寺、养济院转了一圈,傍晚在泰安宫里按照往年那般,接见了石景厂总办徐四七为首的工匠。
终于到了日暮的时候,朱祁钰送走了这些工匠,才靠在软篾藤椅上闭目养神。
再有一刻钟,泰安宫的宫门就会打开,迎接百官贺岁。
大明京师的拜年时间,是大年三十的暮鼓之后。
“夫君。”汪皇后伸出手,有些心疼的为朱祁钰宽了宽肩膀。
她的夫君不是只有大年三十这一天如此的忙碌,平日里也是如此,一年到头,歇不了几天。
“怎么了?来,坐下说。”朱祁钰看出了汪皇后有心事,坐直了身子问道。
“孙太后把命妇的事儿,都交给了臣妾打理,这已经六年了。”汪皇后说起了命妇的事儿。
景泰元年孙太后以稽戾王人在迤北,就没有让命妇觐见,景泰二年之后,这件事就归汪皇后主持,孙太后为了避嫌,再不主持。
汪皇后颇为认真的说道:“李秉虽然是七品京官,但是之前在福建乃是三品左布政,所以李秉的夫人刘氏,也是命妇。”
“昨天李秉的夫人刘氏求见,说了件事儿。”
“她们家的女儿害了相思病,这几日憔悴了许多。”
朱祁钰有些茫然的说道:“李秉的女儿?啊,朕想起来了。”
“这钱容的次子折腾出那摊子事儿,还是朕给收的尾,原来不仅这钱容次子心有所属,感情这李秉的女儿也是有爱慕之人吗?”
“这婚事不成,倒是遂了他们两个人的愿。”
“这李秉忠君体国,颇有才能,虽然办事有点弯弯绕绕,但若是李秉在福建,那福建布政使宋彰,安敢搞出冬牲的事儿?”
李秉在福建的时候,那福建布政使宋彰,猖狂也有人制的住,不敢乱来。
李秉一走,这宋彰把百万百姓逼反了。
“这李秉,朕都说了,有话直说,还是这般弯弯绕绕,求到你这里来了,需要朕做什么?”朱祁钰倒不是很在意。
他还以为又是需要他赐婚之类的事儿,毕竟李秉这女儿被退婚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李秉又宠爱这个闺女,怕是拗不过女儿,又舍不得自己的脸面。
汪皇后的表情颇为复杂,看着皇帝,低声问道:“夫君可知,这李凝儿的心上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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