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用力的挤了挤眼睛,才清醒了几分,站直了身子说道:“陛下,不是臣不想为陛下效力,实在是臣在开封府偶然风寒,这没好利索,力有未逮啊,陛下!”
这差点被吓晕厥是真的,朱瞻墡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抽抽,显然是真的被吓到了。
朱祁钰有意让襄王去大宁卫打理鞑靼之事,在和议之前,襄王在殿上参政议政,也好熟悉情况。
朱瞻墡向来如此,哪哪都好,就是胆子有点小。
朱祁钰也不为难他,点头说道:“啊,这样,那皇叔好生修养,等到完全康复,此事再议便是。”
“臣身体不适,就先回王府了,臣告退!”朱瞻墡听闻此话,立刻俯首告别,一转身,一溜烟的跑了,这速度哪里像是个生病之人?
“殿下等等我!臣告退!”罗炳忠两只手抓着衣服,风一样的跟着皇叔一起跑了。
朱祁钰看着朱瞻墡的背影,皇叔这些个日子,怕是要闭门谢客,除非朱祁钰再给朱瞻墡外派的活儿,否则这病,怕是不会好了。
胡濙这才归班,不用他劝阻,襄王自有分寸。
朱祁钰怅然若失的回到了宝座之上。
他得好好的、认真的反思下,自己这个钓鱼佬,为何老是钓不到鱼。
“陛下,臣有本启奏,臣弹劾刑部侍郎钱容,教子无方!”福建监察御史李秉出列大声的说道。
朱祁钰看着李秉满是疑惑的说道:“朕听闻钱侍郎和李御史最近不是结了亲家吗?这是怎么了?”
过年前结亲的比较多,大明也是如此。
李秉是正统元年进士,这至福建任延平推官,从推官到知府,再从知府到福建右按察,回京做了福建监察御史。
李秉的女儿长得貌美如花,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京中求娶的人,快要把李秉家门给踩破了。
朱祁钰为李燧赐婚,就相中过这家姑娘。
这李秉的女儿倒是一百个愿意,毕竟李燧也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俊后生,还是进士及第,深受陛下器重,只要不犯错误,前途一片坦荡。
可是李燧以同姓不婚为由拒绝了。
这眼看着到了出阁的年龄,李秉就和刑部侍郎钱容家的次子结了婚书。
这怎么弄到了这步田地?要到奉天殿告御状了?
“陛下,臣那个逆子,那个逆子,不提也罢,请陛下责罚。”钱容出列,脸色奇差的跪倒在地。
朱祁钰歪着头看向了兴安,兴安低声将其中经过说了个明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也是门当户对,这门婚事本应该美美满满。
问题出在了钱容的次子,他不愿意。
这孩子在家里跟父母吵翻了天,就跑的无影无踪。
钱容可是刑部侍郎,他去了五城兵马司,托了几个都尉,找到了打算和一女子私奔的次子。
本来抓到了,按时完婚这事也就落听了。
但是这钱容却说要和他私奔的那女子,已经有了身孕!
若是这女子是个娼户,那顶多就是养个外室,佥都御史李秉捏着鼻子也就认了这门亲事,左右不过是外室和庶子,连个妾都不是。
可这女子是良家,而且是个官宦人家,不是娼户贱籍。
这门亲事便这么黄了。
李秉只好去退了婚书,为此丢了好大的脸面,如果事情到这里,李秉决计不会把这事弄到公堂上来。
李秉退了婚书之后,才知道身孕这事压根是假的,这钱家次子和那私奔女子,发乎情止乎礼,未曾有逾礼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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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如何得知?
还不是这京师之内,三姑六婆们那张嘴,把这事儿传的哪哪都是,还被人编成了唱段和话本。
到了唱段和话本里,李秉就成了逼婚的恶岳丈,李秉女儿变成了求不得的深闺怨。
李秉若是自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几句也就算了,他为官二十载,什么骂声担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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