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溺婴的风气,民间溺婴依旧是数不胜数。
大多数的父母是知道把孩子卖到博爱乡后是什么模样,所以情愿溺死,也不让孩子在人世间受苦。
朱祁钰连连摆手说道:“不,我们就按他三成算。”
“六个博爱乡共计十万多畸零女户,这里面就有七万女子,都是被各种手段买来的!”
“比如这几条,博爱乡丙寅村,正统七年大水漫安庆,他们以三斗米每个人的价格,买了三千畸零女户,厚仁乡戊辰村,在景泰二年湖广旱灾,他们用两斗米,买了四千女户。”
“自秦岭淮河以南,大明的湖广等地,亩产近五石,福建、浙江、苏松地区,一年三熟,亩产接近十石。”
“朕想不明白,如此肥沃之地,为何百姓会被逼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朕为天下主,为大明百姓之君父,朕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子民,饱受痛苦,而无动于衷吗?”
冉思娘给时钟上了发条,又给水力钟加了水,开口问道:“夫君,得给她们活路。我是说畸零女户们,得给她们活路。”
“否则,反对陛下对这些牙行动手的就是这些畸零女户了。”
安置这些畸零女户,才是当务之急。
至于那些耆老,李成立、牙婆之流,无良知无仁义,是禽兽,既然是禽兽自然要入解刳院。
要解决这些畸零女户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人有气、有生、有知、有义,亦应该有劳。
劳动使人自由。
冉思娘想了许久说道:“臣妾的讲医堂,可以从这些畸零女户之中,选出一些心灵手巧的女子做护工。”
缝衣服和缝人的确是风马牛不相及,却也有共通之处。
冉思娘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总有些儒生喋喋不休的说方技是微末之术,那他们生了病,总是往惠民药局跑,生怕跑的慢了,到的晚了,命就没了。”
“还有些人总是讥讽胡尚书,但是胡尚书的预防与卫生简易方,卖到脱销,我看他们,人人家里都有一本,书上尽是笔记,惜命的很。”
“真的是微末之术和贱业吗?所以讲医堂也可以收纳一批。”
冉思娘在帮陛下想办法,不是再惹陛下生气。
只不过冉思娘给水力钟加水的壶,突然停顿了一下,入了宫之后,汪皇后很热情,但是宫里毕竟是宫里,她在宫外做事,汪皇后已经说了好几次。
所以陈婉娘有了身孕,冉思娘悉心照顾,生怕陈婉娘有什么闪失。
陈婉娘和冉思娘进宫的方式,都不算正常的选秀女,她们俩走的比较近。
陈婉娘有了身孕,就该晋贵人了,若是诞下了麒麟儿,那自然是要晋妃嫔。
后宫出现了宫斗,不过也仅限于走的更近一些,问题还不严重。
这些事儿,没必要在陛下面前嚼舌头根儿,陛下已经很是辛劳了。
朱祁钰想了想点头说道:“学习医术,这个出路不错,朕准了。”
讲武堂是为军阵服务的,讲义堂和讲医堂都是讲武堂之下的一个分堂,讲医堂已经有些成果了。
“夫君。”冉思娘的手搭在了朱祁钰的肩膀之上,她最近学了点推拿之术,陛下久坐劳累,她时常为陛下宽宽肩。
只不过这推拿之术,一来二去,到底谁在推,谁在拿,在哪里推拿,又推拿哪里,就说不准了。
冉思娘想要个孩子,哪怕是女儿,宫里人要么膝下有子,要么就是有身孕,就她一个人还没有,她立刻就有些慌张了起来。
这一夜推拿,自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自然是妙不可言。
朱祁钰的愤怒还在继续。
最近的六部非常的忙碌。
刑部和吏部在忙着从南衙押解入京的近三百名贪官污吏礼部在忙着科举取士和匠爵的定级户部和工部正在紧锣密鼓的推动着造船厂诸事吏部和都察院又需要赶紧给出一份名单,这些官员将奔赴琉球三府,负责安民工部和河南、山东、江苏、靖安四地沟通黄河治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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