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昇作为翰林,登堂入室,结果是被人骗了钱财,还被人戏弄,钱没了不说,还被债主堵了门。
刘昇就到顺天府报了案,但是这曹姓男伶都跑了半个多月了,顺天府倒是把案子查清楚了,但是去哪儿抓人去?
正所谓:戏子无情耍翰林,入戏贪嗔恨寻觅。
刘昇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是找到了这曹伶人,必然将其打杀了,方解心头之恨!”
于谦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那你找我是要做甚?你不是应该找那曹姓伶人去吗?”
刘昇面露凶狠的说道:“还请于少保为我做主,请于少保动用锦衣卫,将其抓捕归案。”
于谦初听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昇认真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他指了指自己说道:“你的榜眼是花钱买来的吗?你让我动用锦衣卫?!”
刘昇摇头说道:“还请于少保看在家父的情面上,帮小侄一把,抓到了人,这银钱必然分少保三成!”
这是个情面的问题吗?调动锦衣卫那是面子的问题吗?锦衣卫是什么性质的衙门?
于谦无奈的说道:“你知道锦衣卫又名缇骑吗?”
刘昇点头说道:“知道啊。”
“那缇字何解?”于谦已经严重怀疑景泰二年的科举,有重大科场舞弊案!
他已经那开始考校刘昇的学问了。
刘昇有些发愣,但还是说道:“缇,帛丹黄色,赤也。礼曰:赤缇用羊,四曰缇齐。”
于谦叹服,这家伙,读书还是不错的。
于谦无奈的说道:“缇骑是天子亲卫,乃是由执金吾骑而来,只有陛下能够调动,你请回吧。”
这个刘昇显然是读书读迷糊了,钻进了书里,倒是把书读通透了,可是也就只会读书了。
每次科举,这样的人也不少,他们既做不了推官,也弄不好学问,最后都在翰林院养老等死了。
比如永乐十九年的状元和榜眼,也是如此,并非孤例。
于谦琢磨了下,回头得找胡濙研究下这科举制如何改良了,至少这算学得加进来,否则都是这般死脑筋,肯定不大行。
刘昇还要说话,校尉已经拦住了刘昇的去路。
于谦其实有几种处理方式,第一种借他点钱,让他还债。
第二种就是帮他到顺天府说一声督办此事。
第三种就是最无情的这种,也就是现在于谦的处理方式。
于谦是少保,掌握的是公器,他连自家宅子都认为是暂住,等到人哪天宴去了,就让妻子搬出去住。
他不是个以公谋私的人。
至于借钱,这刘昇欠的太多了,于谦哪有这个钱帮他?
升米恩,斗米仇,于谦是个好人不假,但是他可不是个烂好人。
刘昇欠了那么多钱,于谦真的帮不了他。
这第二个回合的拉扯,于谦又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给大皇帝去唠叨。
而且于谦对刘昇并不同情,他们的确是同乡,也只是同乡罢了。
人总需要长大,刘昇家乃是嘉兴望族,也不用于谦去操心,他的生计问题,因为刘昇还得起拆借的银钱。
刘昇找于谦,只是想借着于谦的权力,找到曹姓伶人。
正因如此,于谦无论如何不能帮他。
于谦走进九重堂摇了摇头,这刘昇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显然是有人鼓动。
能是谁呢?
次日的早上,朱祁钰在讲武堂宣见了于谦。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于谦见礼,一如既往的儒雅随和。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躬安,坐。”
“下盘棋?”朱祁钰有些手痒的说道。
于谦看了一眼兴安说道:“那就下几把。”
于谦排兵布阵,想了想满是笑意的说道:“陛下,臣怎么说也在地方巡抚了十九年,从地方到了朝廷,官至兵部尚书,没那么弱不禁风。”
“陛下那些担心实属多余,臣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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