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名锦衣卫护送着李宾言,奔着兖州府而去,直到看到了兖州府的城墙的时候,才送了口气。
这李宾言要是出了事,大明缇骑,怕是成了天下第一号笑话了。
李宾言显然累得不行,已经趴在马匹上睡着了,而且听这气息,怕是伤风感冒了。
“昌平马驿。”唐兴翻身下马,抽出了绣春刀,看着这不是很大的驿站,非常警惕。
唐兴深吸了口气说道:“二十个人从后门入,三十人从前门入,将里里外外搜检一遍。”
从谭城水驿出发,赶到长清县的时候,下榻崮山马驿的时候,就发生了一次袭杀。
贼人埋伏在驿站之中,他们刚走进崮山马驿就被袭杀,若非锦衣卫训练有素,怕是要吃大亏。
这次进入昌平马驿,必然要谨慎再谨慎。
昌平马驿是兖州府外的驿站,锦衣卫上下搜查,掘地三尺之后,才确定了里面是安全的,连驿卒都反复点检。
没过多久,唐兴终于见到任城卫守御所千总唐展,大家才松了口气。
但是唐兴依旧是对这个本家的千总唐展,没有放松任何的警惕。
“烧点热水,一会儿把李御史丢进去洗涮下。”唐兴手不离刀,巡视了许久,才确信这昌平马驿,应该没有问题。
不是山东人在反朝廷,更不是兖州府的人在反朝廷,是有一群人在反朝廷。
山东人热情好客,山东人说话办事直来直去,山东人很实在。
李宾言对山东人没有一点意见,即便是他已经遇到了整整四次袭杀。
但是他依旧不讨厌山东,相反他很喜欢这里。
李宾言病了,确切的说是伤风感冒流鼻涕,喷嚏打个不停,已经找兖州府惠民药局的官医提领看过了,李宾言服药之后,便睡下了。
但是睡醒之后,李宾言一直没停下。
“山东右布政使裴伦到了!”一个缇骑从风雨大作的门外,走进了驿站之中,来到了二楼。
“快阿嚏!请!”李宾言站了起来,整理好了文书,这些都会顺着官办驿路,送回京师去。
裴纶穿着蓑衣走进了昌平驿站之内,见礼寒暄之后,大家落座。
“已经可以确定推动这次曲阜、泗水、滋阳、兖州府等地举子罢考的乃是曲阜孔氏,衍圣公孔彦缙,乃是背后主使。”李宾言十分确切的说道。
虽然他感冒了,但是并不影响他办事。
“何以见得?”裴纶眉头紧皱,据他所知,这李宾言到兖州府也就一天的时间,就如此确信吗?
李宾言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唐兴无奈的说道:“路人皆知。”
来到兖州府之后,缇骑四处走访,没过多久就查清楚,这件事,并不复杂,因为兖州府每个人都知道,这谁在后面撺掇得,一群儒了子的家伙,脑子不清楚!
山东的百姓喜欢孔府吗?
兖州府的百姓喜欢孔府吗?
更进一步,曲阜的百姓真的喜欢孔府吗?
其实都不甚喜欢,任谁家门口摆放这么一尊大佛,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管也管不住,四处收家仆。
这兖州府最大的地主就是孔氏,一门数千人,作威作福。
“这里有书证,孔彦缙写给士林举子的书信。”唐兴拿出了书证。
“这里有物证,孔彦缙给罢考举子们的银两,值得注意的是倭银。”唐兴又拿出了物证。
“至于人证,兖州府满大街都是,还有两个孔氏族人以及两个家仆,在驿站住着,裴布政,若是要提查吗?”唐兴又说到了人证。
唐兴就没办过这么顺趟的案子,一赶到地方,一听说闻讯举人罢考案,全都是提供线索的。
抓奸细都没这么顺趟。
唐兴又拿出一卷说道:“这里还有一本账目,乃是孔府的孔彦缙叔祖孔克煦送来的,乃是孔府参与密州私设市舶账本,奏疏一封,弹劾孔彦缙。”
“不能谦下族人、贪纵放僻、败伦乱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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