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师卢忠自然无所畏惧,但是出了京师呢?
卢忠是唯一一骑抛头露面的天子缇骑,他出了京师,恐怕会有灾祸。
京师这位被坐罪的姑老太爷,卢忠亲审比较好。
朱祁钰打马回到了泰安宫,他在认真的核查石景厂四司、兵仗局和太医院提交上来的授勋名单,后日就要授勋,这可是奇功牌六枚,马虎不得。
钢铁司是徐四七,朱祁钰和他颇为熟悉,景泰炉、燋炭炉,是朱祁钰和徐四七一起搞的,朱祁钰负责奇思妙想,徐四七负责实现。
今年徐四七的主要功绩是稳定了燋炭景泰炉的配方和产量,这一点上,尤为重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徐四七是第一个将此事提出,并且将景泰炉产的钢铁定下了标准。
而且徐四七还是屡次改进景泰炉,让景泰炉变得更加安全,定制了安全生产的行为准则,在钢铁司,徐四七做了很多。
朱祁钰朱批了徐四七的名字。
煤井司报上来的人名叫赵要承,已经去世了。
此人设计了一种支撑结构防止渗水、预警以及报警装置,就是在容易渗水的地方设置水箱,一旦渗水,绳索断裂,就会有铜铃声响彻整个窑洞,西山窑洞的煤井并不算深,几乎所有人都可以跑出来。
赵要承是煤井司协办,大约等同于车间主任一级,但是他把别人救了上来,自己死于了塌方之中。
朱祁钰朱批了赵要承的名字。
他手中的这根朱笔,是比地府判官手中那只判官笔,还要沉重的一只朱笔。
它可以肯定人的一生,可以否定人的一生,可以给人无限的荣光,也可以让其唾骂一世、遗臭万年,可以决定国家繁荣昌盛,也可以让国家在下坡路上,站起来踩上一脚油门。
他的朱笔一批,肯定了赵要承对大明的贡献。
或许真的有判官,他的那支笔,掌阴阳,判五行,定轮回。
朱祁钰手中的朱笔,却是一个人一生存在的痕迹,身前事和身后名。
驾步司提交的名单为刘老七的人,他一个改良辂车的“宀”形减震缓冲构件,可以大幅的提高车辆的减震缓冲,减少路面颠簸对车驾、牛车、驴车、推车等物理破坏。
朱祁钰犹豫了再三,没有朱批刘老七的名字,而是划到了头功牌内。
刘老七的这种改良本身依托于钢铁司的钢铁质量的提升,而且主要是提高了朱祁钰那辆五对儿负重轮的辂车,对于普通的车驾,并没有太好的效果。
毕竟他那辆辂车可不是谁都能置办的,胡乱置办,要掉脑袋的。
朱祁钰用的辂车还是太宗皇帝当年坐的。
燋炭司今年没有上报名单,朱祁钰虽然说了可以给四块,但是燋炭司的所有技术和规则,其实都是当初朱祁钰和徐四七商量确定下来,燋炭司并没有来试探。
兵仗局的是一个银匠大工匠陈有德,此人改良了人力螺旋压力机,而且提出了一种水力螺旋压力机的构想,目前还在实验当中。
朱祁钰并没有朱批这个名字,选择了押后,等待陈有德的水利螺旋压力机的诞生,再行放赏。
如此朱批圈名,这次的奇功牌共有四枚,徐四七、赵要承,陆子才、欣克敬,暂时押后的有陈有德,审核未过的有刘老七。
朱祁钰对着刘老七的名字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不放奇功牌,而是给了一块头功牌。
赏罚分明,有等同于上阵夺旗之功,自然要给奇功牌,但是刘老七的功绩显然还不够大。
朱祁钰将手中的名单交给了兴安,嘱咐他,将所有人包括刘老七和陈有德叫到泰安宫来。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牙,马上就要过年了,天上的月亮已经变得一道牙,很快就会消失在天边。
大明正在他的手中逐渐转向,这一年以来,朱祁钰做了很多,但是似乎也就是在讲武堂泡了一年、办了一个石景厂、搞了一个兵仗局铸币,又弄了个计省和劳保局,确定了一些方向。
还在太庙杀了一个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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