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彝初为越司徒幕僚,司徒欣赏其才,多次向先帝举荐、升任内史舍人。圣人登基后,封德彝向上司虞世基阿谀奉承,受虞世基倚重,两人狼狈为奸,使得门下省风气败坏、群臣敢怒不敢言。而在当年的武举舞弊案中,我揭发了把控武举、鬻官卖狱的考官;那些考官收买了虞世基,而后,虞、封二人阴谋不断,企图置我杨集于死地。所幸圣人明光万里,使虞世基及罪犯的恶行无所遁形,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虞世基:“……”
杨集不知道虞世基已经回来了,更不知他就在这里,见群相耸动、便继续说道:“在那起轰动关中的大案中,封德彝提供了大量罪证,终使虞世基落入法网。圣人见其知错能改,助朝廷拿下虞世基、梁昆等等罪犯,念其有功、怜其求学不易,便给他将功赎罪机会。不料封德彝狗改不了吃屎,他非但没有改头换面做人,今日更是咆哮司徒灵棚,可谓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听到这里,杨约暗道一声“厉害”。其实封德彝的人品,杨广和臣子们都知道,而且封德彝在虞世基倒台后,确实提供了许多罪证,这么算来,此人就是一个喜欢背主、没有忠诚观的人,但杨广还是任用了。
之所以继续任用,杨广无非就是本着“使功不如使过”的帝王思想;而封德彝身上有污点,他做起事来,会更加尽力、会更加兢兢业业,如此便达到了杨广的用人目的。只是这般使用一个有污点的官员,又与律法起冲突了,如果传了开去,天下人怎么想?怎么看待杨广?
他们杨家人正是面对这个两难选择,是以一时间都反驳不了。
而杨集已经不再是血气方刚、无知无畏的纨绔之王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如果说了就是莽夫、就是蠢货,不但被千夫所指、无人效力,而且还会受到帝王、同僚的排斥,这一点,贺若弼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刻意夸大了封德彝的功绩,让人觉得封德彝功大于过,而不是皇帝故意使用一个罪犯。
如此一来,便达到了他的目的。
人群却是虞世基盛怒到极点,不过他并不愚蠢,知道杨集非是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通事舍人能够对付,而且以杨集此刻的声望、地位、受宠程度,他要是对付自己这样一个犯官,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似的,所以怒虽怒,但却不敢吱一声。不过他虽不敢招惹杨集,心中却把封德彝记住了。
一名老人在家丁的护卫缓缓的走了过来,说道:“我高颎亦可证明,卫王并没有夸大其辞。封德彝的的确确是这样一个人。”
杨集定睛一看,只见高颎身穿一身青衫,徐步而来,他鹤发童颜、皓须如雪、气定神闲,当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看热闹的人们见名相高颎也来证明,不由又是一阵哗然,对于杨集那番话,更是坚信不疑了。
作为当事人,封德彝却是脸色惨白,猛的喷出一鲜血。
任何时代,名声都很重要,大隋尤为如此。杨集与高颎位高权重、美名扬天下,经过他们这般一唱一和,他的名声彻底没有了。
今日之事如果扩大开去,他封德彝就被盯着在了耻辱柱上,加上他又有两次“背主”的经历。日后不管是哪个人、哪方势力,都不敢用他不敢推荐他了!
位极人臣的仕途春秋大梦,至此而断!
他这辈子彻底完了。
“多谢大王、多谢高公仗义执言!”杨约领着一干杨家子弟,目光红润、神情激动的道谢。
“不必如此,”高颎瞥了杨约一眼,他和杨素公共事一生,期间虽有政见之争,却无个人私怨;如今惺惺相惜的“老友”作古,他自然不能容许小人咆哮灵棚了。
只是这个杨约身为内史令,却带着杨家人干了那么多蠢事,而且杨府看似人丁兴旺,但是居然连个小小的封德彝都奈何不了、还需外人解围,着实是可悲可叹。
想到这里,高颎暗自叹息一声。
“大王、高公,请入府奉茶!”杨玄感见这里不是叙话之所,连忙出声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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