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旦这个人,任平通过前世史书记载,是有过一些了解的。
他们暗杀青州刺史的事,前世也干不过,只不过没有成罢了。
今朝不仅他们的造反动作提前了数年,还获得了初步成功。
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让任平震惊,他惊讶的是刘旦这个时候为何敢造反?
汉武帝没死,太子刘据也没死,他一個皇帝三子,母妃和自己都不受宠,有什么理由造反?谁给他的胆子?
单单看前世史书对于刘旦的评价,他也算文武兼备了,擅骑射,博学百家,懂天文星象。
但是他的封地是燕国,都邑在蓟县,属于右平北郡,是幽州和冀州的交界处,边塞苦寒之地,面临一众草原诸部。
因为任平距离他的封地不远,所以燕王造反的消息,他自认为自己几乎是和长安同时知晓的。
要说燕王刘旦造反,任平还能勉强理解,但杀青州刺史的刘长,刘泽,他就完全理解不了。
这两人,一个是中山哀王之子,一个是齐孝王之孙,和皇位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即便燕王成功了,他们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做个闲散宗室么?富贵日子和今朝没啥差别啊!
再者汉武帝东巡,封禅泰山,必然要去青州,前几日任平刚刚听闻京中消息,汉武帝才封禅泰山不久,玩得挺开心,咋这前脚刚从青州走,后脚青州刺史便死了,青州就反了?
如今情报太少,任平实在是分析不出怎么回事儿,他只能一面差人骑快马回京禀告燕王造反的事,一面让许野加派锦衣卫去燕国探查情报。
平叛不是小事,没有朝廷的旨意,任平也不敢妄动。
更何况燕王刘旦的封地很是敏感,任平现在不确定,燕国是只有他麾下的郡县边军参与了,还是和草原诸部,甚至匈奴的狐鹿故单于有所勾结。
为了防范于未然,任平急令朔方水军都尉陈照,带着朔方水军,封锁冀州与上郡一带的水路,防止燕王刘旦率兵走水路直达长安。
出了这档子事,任平自是没心情也没时间陪着几位夫人选什么绣样绸缎,见什么周盼的。
但就在他于偏厅之中,对着大汉郡县堪舆图沉思之即,邹兰却还是把周盼带到了他的面前。
“夫君!”
“妾身周盼,见过将军。”
“嗯!”
任平被二人打断了思绪,不由得一皱眉。
看在邹兰的面子上,他没有当场发作。
“汝这般急着见我,所为何事?”
任平随口问了一句,趁此时回卧软榻之上,手捏鼻梁,以缓解身上疲劳。
邹兰见此,十分乖巧的来到任平身边,为他轻柔的按摩头部。
周盼闻言,却是不急不慌,盈盈下拜之即,开口答道。
“妾身受沃野县县令绯红所命,代为向西羌诸部,采买将要分发给,安置在沃野县境内的南归匈奴百姓牲畜。
此等重任,妾身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妾身回府之后,便召集了商盟同道,合数家之运力,以商盟公有之资,挑选可靠,经验老道的走商人,前往西羌诸部,办理购买牛羊牲畜一事。
西羌距离朔方,虽然路途遥远,商队出发之时,因北河冰封,亦未走水路,但托将军虎威,于各州郡县,畅行无阻。
采买之事,原本还算顺利,却是不曾想,在妾身派去的商队,购得上万牛羊后,于归来的途中,却是出了茬子,一众牲畜皆被西羌先零一族之人截了去。
妾身乃一弱女子,遇此等事,不免乱了分寸,误了将军和绯红县令的重托,自知罪责难逃,故而登门负荆请罪。”
周盼说罢,顺势跪倒于地,面容之上已然是梨花带雨。
“嗯………”
任平闻听至此,胸中不由得气急,嘴里宛如卧于山岗的猛虎一般,发出阵阵低哼,身子更是慢悠悠的自软榻上坐了起来。
其沉吟了良久后,方才出言。
“汝所言可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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