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炒胡豆,一盆炖羊肉,粟米水饭管饱,外加四壶上等“匈奴血”。
如此饭菜,在孙朴,任平眼中算不得什么宴席,但此时他们四人吃得是格外的香甜。
期间他们四个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便将各自桌案上的匈奴血给喝干了。
“任将军,不是我和你吹,你杀过狼没?徒手!当年我送细君公主出境的时候,徒手杀了三只,公主还赏了我一块玉珏,嗨?我玉珏呢?”
听着张经的酒话,任平淡然笑道。
“我已然着人妥善保管了,事后自会上交于陛下。”
“对!是该上交陛下!”
甭管县尉张经是真醉还是假醉,任平方才的一句话,都够让他清醒过来的。
张经嘟囔了一句后,便不在就此多言。
一旁的张朴,适时放下碗筷,拾起桌上准备的洁布,擦了擦自家嘴角的油渍,忽然开口道。
“那三万石粟米,是给赵国废太子刘丹充做军粮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张朴的爆料坦白,来得如此突然,十分干脆。
任平闻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而是在自家脑海里,搜索前世自己所看史书中,关于这个刘丹的记忆。
这不回想不知道,一回想之下,任平不由得笑了起来。
“哈哈……你们选的这個人,品行可真是不咋滴啊!”
任平如此一说,孙朴罕见的脸色一红。
任平前世对于西汉历史,也是一知半解,对于大事,他还能有些印象,但是对于什么诸侯王,谁是谁,他哪里会记得那么清楚?更别提诸侯王的儿女们了。
凡事都有例外,这个赵国的原太子刘丹就是这个例外。
任平之所以记得这个人,是因为刘丹私生活,着实玩得挺花花,连自己的姐妹和女儿都不放过,即便大汉对于男女之事,很是开放,但这家伙,亦是标准的畜牲行径。
私生活乱也就算了,这个刘丹还得罪了一个他最不该得罪的人。
江充以前是他的门客,并且和他有过节,那是个什么人?
说是睚眦必报都低估他了,那是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私心,打击报复的程度到搞出来个巫蛊之祸的狠人。
刘丹得罪了他,哪里还有好果子吃,他的通奸罪名定下来后,汉武帝是要宰了他的。
好在他有一个“好”父亲,老赵王刘彭祖,那是拼命求情,方才保住了他这个“好大儿”一条性命,仅仅是被废了而已。
“一个废太子,有那么大能力?跟着这样的人,你们不怕他一旦成事,你们的妻妾,姊妹遭殃?”
孙朴现在已然是破罐子破摔了,对于任平的嘲讽充耳不闻,其只是为了履行承诺,自顾自的接言道。
“我们弟兄只负责筹集军粮,具体事宜不知,冀州刺史方理,对我们孙家有大恩,我们孙家不能不报。
眼下朔方刺史空悬,并州刺史被罢黜后,陛下并未重新委派,乃是下令由冀州刺史,代行并州刺史之责,并把上郡,定襄,云中,五原,西河,朔方六郡,暂且划分到冀州管辖。”
“停停停……愣娃!拿堪舆图来!”
“诺!”
任平越听越不对劲儿,他本来以为,朔方郡归冀州管辖,是理所应当的,怎么到了孙朴嘴里,反而还有那么多弯弯绕呢?
现在是任平说了算,他不让自己说,孙朴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任平将罗愣娃从郡守府衙内,取来的堪舆图,平铺在地上,仔细探查,方才发现,这个冀州和上郡,定襄,云中,五原,西河,朔方六郡之间,还隔着一个并州呢!
并州管辖范围不大,唯有下辖了三个郡,但甭管这个并州是大是小,按地理位置来说,也是并州距离上郡,定襄,云中,五原,西河,朔方六郡较近,冀州跨州管辖个锤子呢?
且现在冀州刺史,都长驻太原了,这哪是代管啊,这是一人做了三州刺史的活计。
“方理这个冀州刺史是怎么回事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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