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长枪兵几乎又是同时一转枪头,然后一抽,榆林铺专门打制的带着棱槽的枪头伴着几道鲜血便是统统收了回来。
众人齐步后退两步,继续保持着突刺的状态紧紧地盯着前方。
随后又有几个蒙古人爬上了城墙,他们大多拿刀,有的背后还背着盾牌,双目一扫也跳了下来。
其中有两个身着铠甲背着盾牌的,立马将盾牌取下挡在胸前,然后嘶吼一声当先向前面的两队明军长枪兵冲去。
那两个蒙古兵心想,从未见过明军这么齐整的长枪阵,但自己有盾牌能挡得住长枪一击,只要近了这些明军的身,他们的长枪便也无用了。
谁知,还未待他们冲近那队明军,“砰砰砰”几声炸响,几颗铅弹便是轻松破开了他们手上的盾牌,然后巨大的冲击力像大锤一般重重地砸在他们的铠甲上,那两人只觉得五脏六腑刹那间都被砸碎了一样,顺着喉咙就涌了上来。
铳声还未散去,面前的两队长枪兵又是小跑着突刺向前,一声杀喊声过后,剩余几个蒙古士兵的前胸肋下甚至咽喉里便是同时被刺进了几杆长枪。
同样的情形在堡墙各处不断的上演着,越来越多的蒙古人横尸墙头。
但蒙古人似乎也杀出了血性,非但没有立时溃退,反而不断增兵,爬上堡墙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些地方站稳了脚跟的,甚至都搭上了简易的梯子,在那里有源源不断的蒙古士兵跳上堡墙。
榆林铺和孛罗埚的士兵战损人数也越来越多,很多地方已经变成了混战,即使是榆林铺的百战枪兵也大多由一面攻击变换阵型成了两面防御。
他们两队面向前,两队面向后,背对着背,端起手中的长枪不断的机械重复着突刺、收枪、突刺、收枪,漫天的血雨朦胧了他们的双眼,脚下全是敌我双方的尸体,但他们仍旧是机械地突刺、突刺。
周勤一路砍杀着冲进城楼,李顺也是浑身浴血地从另一边赶过来,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面上都是露出焦急的神情。
自第一个鞑子爬上堡墙开始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大家杀散了一拨又一拨,可终究没有击溃鞑子们的斗志,反倒是孛罗埚的士兵死的死,散的散,逃的逃。
现在只有榆林铺众人虽说还在苦苦支撑,却分明被分割成了多块,在他们看来,人数悬殊之下还能扛住鞑子这么久的攻击已经实属不易,但全面崩溃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必须抓紧最后的机会,护着大人突围!
李顺心急火燎地快步走到刘俊身边,还未开口,便是听得刘俊先道:“若是别的军户,已经崩溃了,但榆林铺战兵,不一样!”
“只要撑住了这一战,榆林铺新军,便算练成了!”
李顺内心恍然一震!
他随即想到,死即死尔,今天兄弟们凭借着残破的堡墙抗拒了数倍于己的鞑子这么久,歼敌无算,即使新军未成,也已然够本了。
若是成了,如此强军,假以时日少帅真能带我们杀回赫图阿拉!
刘俊拧眉看着战场形势,入眼处,每个人神情的微小细节都被他看在眼里,并在脑海里迅速地过了许多遍。
虽说蒙古人看似占据优势,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榆林铺众人虽被分割包围,但他们并肩而战,丝毫没有胆怯溃退的迹象。
几个月的严酷训练的效果此时已最大程度的展现出来。
他们勇敢、坚韧、处变不惊,蒙古人每想砍杀一个在战友们严密配合下的榆林铺士兵,必然要付出成倍的代价。
“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虽说自己小看了蒙古人的战意,但归根结底他们还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强盗,不可能不计代价地攻杀自己的,只要能再坚持哪怕半个时辰,他们必然溃退!”
刘俊内心计算着,也抽出自己的佩刀,带领城楼里的十来个士兵杀进了战阵,现如今,已然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李顺护在他身边,左右掩杀,不是掀起一蓬蓬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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