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都司府的官员知晓贺世贤同刘綎之间的渊源,明白他是有意想包庇刘俊,不料却是走漏了消息,这才恼羞成怒。
都司府的官员理解贺世贤的心情,却也是态度坚决,要求其立即交出叛贼之子,由都司府押送京师。
但贺世贤却是偏偏推脱绝无此事,被插件游营的士兵对此事也都缄默不语,推脱说是因为在营中聚众赌博,屡教不改,这才遭难,根本就没有什么捉拿到逆贼之子的事情。
都司府的官员见贺世贤一个武将竟然将他们堂堂文官当傻子,气得大叫。
贺世贤粗鄙武将,又是个刺头异类,当堂跟他们对骂,搞得双方十分难看。
这时候,新经略熊廷弼尚在赴任途中,老经略杨镐去职暂理旧事,却是心灰意懒,只等赴京受罚,更没心思做这个恶人,此事一时竟是相持不下。
监军太监李清此时却好像是置身事外一样。
直到又过了一天,那个同曹雄接头的年轻人才姗姗来迟。
贺世贤大马金刀地坐在厅中,望着那个年轻人道:“听下面的人说,你此番来是给本将奉上治病良方的?”
年轻人笑道:“正是。”
贺世贤哈哈大笑道:“那你看看本将的样子,像是害了病的人吗?”
年轻人道:“此病非肢体之病,乃是心病。”
贺世贤又是哈哈一笑:“哈哈哈,本将心宽体胖,何来心病一说,告诉你,本将历来最讨厌哗众取宠之徒!”
他身体往后仰在靠背上,轻松道:“不过本将倒是愿意听听你想胡说些什么。”
那年轻人泰然自若道:“在下这良方,可以为将军将刘俊这盖子盖住,那些聒噪的嘴巴自此也会闭上。”
贺世贤闻言脸色一沉,喝道:“来人,乱棍打出!”
在厅中侍卫就要上前的空档,年轻人连忙道:“将军就不想看看我究竟带来了什么,再做决定吗?”
贺世贤冷哼一声:“看看也无妨。”
那年轻人不慌不忙地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空白信封,双手呈上。
侍卫取过送到贺世贤的手里,贺世贤打开一看,单单一张白纸,上面用不同字迹签了五六个名字,正是这几天跟贺世贤拉扯刘俊之事吵得最凶的几个人。
白纸上除了这几个签名,其他什么都没有。
贺世贤恍然一笑道:“本将还纳闷,经略都不管的事,这几人怎么闲得这样狠,紧抓着不放,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搞鬼。”
年轻人笑道:“只要将军愿意,我家主人可以保证,他们永远不会再提刘俊半个字。”
“你家主人是谁?”
“这个将军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家主人能将事情办妥就行了。”
贺世贤又看了看那些签名,军中与都司府文书往来频繁,这几个人的签名他都是见过的,看着假不了。
他将纸张随手放在右手边的茶几上,意味深长道:“这几位大人,官职可不低啊。”
年轻人不客气道:“以大人三品武官的位子来看自然是不好对付,但对我家主人来说,却如同戏斗鸡犬一般。”
贺世贤脸色有点难看,却还是隐忍不发,道:“那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年轻人道:“先问将军一句,那晚,你们除了刘俊还有捉到其他什么不相干的人吗?只要将军高抬贵手。”
“哈哈哈——”贺世贤突然仰天大笑,激动地站了起来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竟敢勾结建奴,胆子不小啊!”
年轻人神情紧张了一下,他没想到那曹雄这么快便招了,真是个没骨气的。
不过他神色很快镇定下来接着开口道:“说不上勾结,只是平时有些地方各持所需,此次便顺手帮个小忙而已。”
“将军镇守辽东多年,不会不知道这里有多少高门大户暗地里同建奴私下贸易吧?”
贺世贤故意装作惊疑的样子道:“你们是宁远伯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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