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思维是一件奇怪的事物,它总会不受控制地莫名其妙的时候和地点无端地发散。
尼古拉斯知道这个道理,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空降仓这个相对私密的空间中思考,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自万米高空中降下,在大气层中空气的抵抗下体验失重的感觉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时间在这里充满了二象性的矛盾感,既漫长无比又转瞬即逝。
舱外的空气在燃烧,火焰在舔舐着金属的舱壁,而舱室内金云母打制的动力甲在忽明忽暗的信号灯下,若隐若现地描绘着属于王座使者的身影。
我是谁?
我在履行谁的意志?
我能否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总是喜欢在独自一人的时候考虑这些早有答案的问题,试图在其中找到更深刻的理解。
我是他的仆从。
我履行着他的意志。
我必将完成自己的使命,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云层开始稀薄,地表在恒星的热辐射下反馈出可见的轮廓。
尼古拉斯知道,他作为一名禁军盾卫连长,作为一名王座使节在一名基因原体麾下作战的时候,到了。
盾卫连长,这是一個奇妙的官职。
在禁军修会庞大的规模和繁杂且互相重叠的无数团体中,它只是一个禁军在某个时刻,曾经担任过一个团体的首领的证明。
这些团体有的会维持许久,在长达数个世纪里履行它创立的职责;更多的则是在尽到使命以后就消失无踪,仿若从未存在。
盾卫连长的称谓也一样如此,除了证明它的拥有者有与凡人相处的经历以外,别无他意。
是的,凡人总在短暂的生命中困扰于名誉和仪式,他们需要这些事物来标定彼此,以区别自我与他人的存在。
这种需求胜过他们的生命,而这在禁军们的眼中毫无意义。
盾卫连长也好,禁军卫士也罢,不过都是在成为他的仆人以后,用以更好服务的工具罢了。
地表已经接近,瞳膜上变幻的指数让他不断地修正着自己的目标。
空头舱外的火箭发动机正在喷射着焰流与空气和引力对抗,他手中的典范长戟——光影,也被金色的手甲慢慢地握紧。
砰!轰!
剧烈的震颤让整个舱体晃动。
尼古拉斯知道,那是舱底临时加装的催爆炸药在起作用。
剧烈的爆燃效应在湿润冰冷的泥土与钨合金熔铸的舱体间总是要选择一方释放自己的动能,这一次它也不出意料地选择了前者。
地表的阻碍再次被破开,空头舱也如同钻地炸弹一样深深的插入地下。
十几米的土层转瞬即过,尼古拉斯和他的空头舱就这样绕过基地外围的重重防御,出乎意料地出现在祭坛的正上方。
轰!
沉重的空投舱砸在石质的地板上,地震一样的晃动让周围的人几乎不能站稳。
炸开的舱门尚未落地,舱内一道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身着黑袍的憎恶侍僧们在分解立场开启的长戟卷起的风暴下被顺手切碎,而远处的混沌领主和他的卫士所包围的那个异形的遗迹设备,才是尼古拉斯真正的目标。
兵刃的交击就发生在下一个瞬间,力量这种相较于口舌更容易区分强弱的对抗,让“光影”的锋刃将敌人的头颅斩落。
充满亵渎符文的地底广场上,禁军盾卫连长尼古拉斯娴熟且冷酷地施展着杀戮的技艺。
收割六名死亡守卫的生命也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正如他和他的同胞在几十个世纪之中对阿斯塔特这种野兽的不断针对性训练一样,充满了效率。
战场上唯独剩下的混沌领主静静地看着那道金色的身影。
杀戮并未让他动摇,如同尼古拉斯三米以上的身高一样,在他的眼中都只是曾经谎言的一部分。
“伪帝的奴仆!你的努力和你的主人一样,在诸神面前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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