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等人把“积木”拼出一个空心的方形筒状物,再放入清出来的凹槽中,边上用砂浆灌入缝隙,才对把总说道:“此处垮塌,碎石挡住了河道,若不留出这么一条水道,以后水排不出去会把周围都淹了的。”
“如何会排不出去?”把总问道:“从上面流走就是了啊?”
“不,这里全部封死,否则下次建奴还会来。”
在把总惊奇的眼神中,抢修班先用原木抵住垮塌的拱顶,再把竹筋编织成一个一个的笼子,随后将毛石放入。
这一坨一坨的越堆越高,只留下一个埋在地下的管道。最后再在所有的缝隙之中灌入水泥浆,做成了一团巨大的石头,将原先的水关堵得严严实实。
“冬日水量较少,这个箱涵已经够用。待明年雨季再重新整修此处水关。”
“明年雨季?”把总问道。
“怎么,你觉得咱们坚持不到那個时候?”郑安笑道,给对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笑话!如此坚城,再来多少建奴咱都不怕!”
郑安并未接话,只看向堵死的水关,目光却好像已经穿过城墙,望向了城外那铺天盖地的清军。
此时天色渐晚,炮击仍未停止。清军如同发了狠一般全力倾泻着炮弹,城墙上已经多处告急。郑安自知事多,便向把总告辞后匆匆离去。
“王爷,今日发射炮子五千发,光火药就耗费了七千斤。”清军中军帐中,孔有德正在听军需官汇报一天的损耗。
“这一天就打掉了三成多的库存啊。”
沈志祥见状附和道:“但是效果颇佳!我见那城头的墙垛望楼多有损坏,城墙上裂口缝隙也到处都是。这下还看他们怎么修!”
“那明日还继续炮击吗?”屯泰问道。
“多少得留点儿老本”,孔有德摇摇头:“明日再炮击半日,便蚁附攻城,力求一战抵定。”
尚可喜却说道:“可惜,要不是为了沿途搬运的便利,炮具还是再做大点的好。现在这些只能算是轻型火炮,要是能直接在城下铸造巨炮,这城墙怕是早就塌了。”
“不怕!”孔有德冷冷地说道:“今日那铳台多有损坏,明日全力攻城,用人命去填!反正要不了多久便会北返,留那么多张嘴干什么?嫌粮食太多吗?”
此话一出,营帐内仿佛气温骤降,本已渐冷的天气好像更冷了一点。几位王爷、额真,还有在场的将官均是心头一凛:很快就要见胜负了。
第二日中午,城墙上已经是千疮百孔,长达三里的侧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裂痕,皇帝特意设置的铳台、蜂巢也已被击毁接近三成。
炮声渐渐停歇,上百辆盾车在一千名士兵的推动下向着城墙方向缓缓前进。盾车后面,则是沉重的六轮云梯,以及轻便的简易飞梯。
无论是盾车还是云梯,都是临时制作。这一年来皇帝烧水泥把广州附近的树砍了个精光,这些攻城器械所用的木料都是从八九里外的麓湖对岸收集的,多日来连夜打造,不知累死了多少民伕。为了追求进度,做工也很粗糙,一推起来就吱嘎吱嘎作响。
盾车两翼则是各安排了一百骑兵,以防止明军冲出破坏。而后面自然是数不清的清军士兵,准备在广州城头,或者是城下奋死一搏。
待走进城防炮射程,随着一声巨响,一枚十四斤的铅弹猛地从城头射出。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之后落在了紧跟云梯的人群中间,又是一阵骨裂颅碎的动静。
但红衣大炮的目标物可不是士兵,在试射了一炮之后,守军的炮手调整了装药量,紧接着又发出了第二枚炮弹。
可能是运气不错,也可能是盾车摆得太密,这第二炮不偏不倚,正正击中了一辆盾车。盾车前六寸的包铁厚木板就跟纸糊的差不多,瞬间炸开,木刺像破片地雷一样四射,扎得清兵哇哇乱叫。而这辆面包车大小的盾车在炮弹的动能冲击下,如同小孩脚下的乐高玩具一般立马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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