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因后果 (2-1)

“死到临头，还敢粗言秽语？”张同敞并未被激怒，只喝道：“还不速速投降？”

庞起龙也是个烈性子，再加上被对方欺骗得太惨，恼羞成怒道：“投降？老子跟你拼了！”

说着便下了城楼，拔出佩剑，要演一把大清忠臣，为国尽忠的戏码。

张同敞微微一笑，指着对方身后道：“庞将军且回头看看，那石头上写的啥？”

庞起龙回身只见这巨石侧面有些许凸起，定睛一看三个大字：“断龙石”，想到自己的名字，顿时中气一泄，瘫坐在地。

不用说，这就是朱由榔的恶趣味。

当初浇筑这块预制混凝土的时候，朱由榔顿时就想起了武侠小说里面的这个机关。

重达千斤，一旦落下，大门既闭，自此阴阳两隔，这不是断龙石是什么？做起来也很简单，侧模上刻几个凹槽的事情，费不了什么功夫。虽说这名字相当犯忌讳，但是朱由榔强烈要求，而且瞒着几位大臣，工匠们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得作罢。

至于刚好合了庞起龙的尊姓大名，这纯粹是误伤。不过不得不说，心理上的打击绝对是一等一的。

“不知是庞统先死才有落凤坡，还是先有落凤坡的名字庞统才去死的”，想到这里，皇帝又开始神游天外。

其他人可不敢这么闲，当下明军就分为三队，一堆收押败兵，一队收拾残局，还有一队上了城墙，监视余下清军的动向。

当时李成栋带头冲锋，但是城里纵深不够，只进来了七八十骑，加上或死或降的庞起龙部属，也就打了个不到四百人的小胜仗。

当然这是按朱由榔的标准。

城外剩余的骑兵部队几乎毫发未损。先是见城门被堵，又听到里面炮声震天，情知中计遭了埋伏，自己又没有攻城武器，便早已撤队而去。

“回吧”，这血腥味越来越浓，地上的血水已经快漫到脚面，朱由榔实在是扛不住了，忍住呕吐的冲动赶紧打道回府。

回到宫里刚换完衣服，洗了把脸，便有侍卫来报，说诸位大臣求见。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啊！”

第一個进来的是丁魁楚，一张老脸笑得跟好像皇帝要多给利息一样，忙不迭地行完礼就赶紧大唱赞歌。

瞿式耜也是一脸喜庆：“陛下神机妙算，辨内奸、思奇策、筑巨石，无一矢相加而取建奴一营，实乃不世奇功啊！”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帝被吹捧几句也不免飘飘然了起来。不过飘了一会儿，朱由榔还是问道：“那谢尚政还是关在牢里的吧？”

刑部侍郎刘远生上前禀报：“是的陛下，除了谢尚政本人，谢家上下十三口，均已锁拿。待刑部审定，都察院参核，再送大理寺审允，而后三法司会奏，陛下朱批之后，便可行刑。”

“这么麻烦？”朱由榔听这一长串的流程就头大了：“而且你说行刑？不会是全家都杀了吧？”

刘远生一愣：“陛下，刑律有云：‘凡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祖父、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异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年十六以上，不论笃疾废疾，皆斩。’”

“全杀了？”

刘远生继续道：“唯有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

朱由榔想了想，用试探的语气说道：“要不主犯砍了了事，他家那些亲戚就算了吧？”

这时瞿式耜在一旁劝道：“陛下。陛下宽仁爱民、至诚纳谏，乃百姓之福。但谢尚政此番行的乃是谋叛献城之举，罪大恶极；其被捕的家丁谢三亦是从犯。按大明律确是族诛之罪。凌迟之刑必不可少。否则若有小人见了心存侥幸、意图效仿，反而为祸更深。”

“唉”，朱由榔叹了口气，主要是心理还是个现代人，凌迟什么的听着就瘆得慌。

丁魁楚见状，便顺着皇帝的话说道：“那要不，主从二人凌迟，父子兄弟绞，祖孙一辈就以杖刑流放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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