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看人下菜 (3-1)

东方既白，刘备与简雍携带礼品，前往了涿县府衙。

这两株被刘备当做礼品的赤色珊瑚，也不知道是黄巾军从哪里劫掠来的，形状奇特，如果真的是集市上买卖，至少也能值个万钱。

刘备毕竟心里面想着要求刘焉为他向朝廷报功，给人家点礼物也是合情合理。

“站下，什么人？”

刘备和简雍到了府衙，还没有上前，就被府衙前面的门子给喊住。

这门子不愧是太守府衙门前的门子，斜眼看人，鼻孔朝天，态度颇为嚣张，有那么点狗仗人势的感觉。

好在刘备并没有在意，上前施礼道，“在下楼桑村刘备，前来拜见府君大人，烦请给通报一声。”

那门子却没有动，眼眉斜往上一挑，黑眼仁少，白眼仁多的小眼睛眨巴着，嘴里面颇有点流里流气的说，“刘备？哪个刘备？没听说过啊？”

实际上，这小子怎么会没听说过刘备的大名，自从刘备在大兴山以三千兵马击败了八万黄巾军，早就名动涿县，上至耄耋，下至童稚，无一不知道刘玄德的大名，这门子怎会不知。

而这门子装傻充愣，其实就是为了要点好处，这就是从来就有的“门子制度”，也就是你要去人家家里面拜访人家，门子把你拦住，你得递点好处给门子，要不然不让你进去。

这种“潜规则”虽然不好，可是往往也让人不得不给，这些门子别的权利没有，但是让你进不去这個门他们能做得到，要是一时气愤，大打出手，你又是来求人办事，可想而知，你直接可以走人了。

简雍看着那门子的表情，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的抽动了一下，他看得出这个门子想干什么，掏出二十多个铜钱走上前去，直接塞进了门子手里。

“买杯茶喝。”

简雍不留痕迹道。

那门子拿了点好处，立刻态度不同，把铜钱往怀里一揣，然后就换了一副笑脸，一脸媚笑，“我说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刘玄德，破黄巾的大英雄，方才却是忘了，恕罪恕罪，二位请进，我这便去通报。”

简雍看那迅速跑去报信的门子，这种小人物，他们的需求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小来小去的，直接满足了就行，没有必要因此而闹不痛快。

“报，大人，刘备求见！”

门子一路跑上厅堂，刘焉正中作画，一副古画丹青临摹。

门子飞跑进来，再加上他人未到声先到，有一点大嗓门，当时就把刘焉吓到了。

这一吓，不要紧，人没事，可是刘焉身子冷不防被吓得打了一个寒颤，手中的毛笔一下子在绢帛之上就甩出来了一条长长的墨迹。

要是只把墨迹甩到了那临摹的画上，倒是无伤大雅，再临摹一张就行了，可是翩翩墨迹也给落在那原画上了。

这幅画据说是当年汉武帝刘彻送给霍光的那一幅“周公辅成王”图，经历西汉东汉交替，传到今日已经是稀世珍宝，刘焉素来喜好丹青，重金求来，此时临摹起来爱不释手。

现在，这幅古画让墨迹一落，品相全毁了，气得刘焉抓起桌上的香炉，劈头砸向那门子。

“你这蠢货，怎敢搅我兴致！”

刘焉气得直接走下堂来，抓住那门子的衣领就给了他一巴掌。

刘焉虽然是个文人，但盛怒之下，这手劲也丝毫不小，一巴掌下去，门子被打得脸颊红肿。

眼见着刘焉还要落巴掌，那门子急忙说，“大人，不干小人的事情，是那刘备要求见大人！”

刘焉一听见“刘备”二字，当场就愣了一下，轮圆了的巴掌没有落下来。

“刘备……”

刘焉松开了那门子，刘焉心想，自己也没和这个刘备打交道，怎么今天他自己登门了，事出反常。

或许是因为冒功而做贼心虚，刘焉现在有些对见不见刘备犹豫不定。

“你，告诉他们，说我政务繁忙，无暇见客！”

刘焉伸手指着门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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