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搬取钱粮战马的人分成两路,一路人会将钱粮寄存在义昌军的府库内,等下次缴纳赋税的时候,这批钱粮辎重会被加进赋税的队伍内,运送极其安全。
为此朝廷甚至允诺减免以后义昌军每年要交的税。
另一路则是打扮成商队,搬取出钱粮后就立刻将其运往长安。
本来其实挺安全的,可他们走的偏偏是魏博军的地盘,魏博军一开始也没发现,等梁信这边夺下了齐州,齐州刺史将朝廷“运货”的方式全部说出,梁信立刻派人告诉了魏博军。
后者则是毫不客气地派出几队兵马,打扮成马贼的模样,根据治下各处州县城池的眼线汇报,轻轻松松抢下了所有商队。
商队运载的全部钱粮,自然是落入魏博军手中,也不可能还回来的。
韩简让人写回信的时候笑容满面,就算梁信之后没再给他送那批钱粮战马,他都不会介意梁信擅杀魏博军士卒的事。
“齐州其实好说,因为地处几方交界处,鱼龙混杂,各处兵马都好混进来,您瞧着先前在城外的时候,那些守军甚至都没一个往城外看的。
但...淄州不同。”
李振看着沉默不语的梁信,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地图,让梁信看着,自己在旁边解释道:“淄州是平卢军门户,天平军本身又是强藩,州中兵马极多,前任节度使宋威虽说死的像条野狗,但朝廷在其生前对其颇多任命,甚至让其任招讨使一职,辖制河南诸藩。
若是宋威和平卢军太过不堪,朝廷那时候也不可能把他推出来做台面。”
“新任节度使安师儒是新官上任,听王敬武传报说,此人专门依赖两个心腹任事,本身不理事务,因此王敬武屏蔽其消息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我知道。”
王敬武在信里写的很详细,梁信知道历史上就是这人驱逐了安师儒自任平卢军节度使,他心思本就全在那个位置上,现在帮自己,无非就是看到梁信的辖区直接靠在了自己家门前,接下来梁信的许诺很可能变成真的——帮自己成为平卢军节度使。
平卢军军中现在王敬武基本上就能说了算,但心里终究没底,怕朝廷不认账,正好有个背靠魏博军的梁信,三镇加在一块,估计朝廷也不敢乱来。
“王敬武本就是为利益才与您往来,在下觉得,不如先许诺,允诺拿下淄州后,将州中一半钱粮分给他,答应他可以在淄州屯兵,这样一来就可避免被安师儒提前得知消息。”
梁信听到李振建议时微微皱眉,在心里思索片刻,随即就反应过来。
他之前答应王仙芝说把淄州交给他,现在李振又要他答应王敬武把一部分地盘留给其屯兵用,其实完全行得通。
淄州境内有三四个县,完全给哪一方,都可能被其彻底占据,现在双方再加上梁信,三方占着同一个州,反而存在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全给王仙芝,这厮肯定憋着坏,同时也管不好地方,闹得民不聊生,连钱粮都交不到梁信手里。
全给王敬武,一旦他成了平卢军节度使,等于是这淄州又原封不动的成了平卢军的地盘,梁信想要都要不回来。
眼下他将淄州作为利益的交换送出去,但不代表梁信就要永远放弃这块地方。
还是那句话:是他的,一分都不能少。
当然,最需要防备的依旧是王仙芝。
相比于当初的朱温,王仙芝已经是实打实尝过权势、又带过数万兵马,等其部下休养生息一阵子,必然不可能甘心于当下困守一隅的局面。
而朱温心性虽野,但毕竟是从小兵开始跟在梁信身边,吃的用的享受的权势全都来自于梁信,除非是走投无路了,要不然他更多的是考虑如何在梁信手下站的更高。
若真要说反梁信,也得等梁信以后发达了,让朱温自己占着一块地盘,估计那时候他心里才会出现彼可取而代之的念头。
想到这里,梁信随口问道:
“王仙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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