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点点头,喃喃道:“果然,晚辈知道就是不可能的。”
崔安潜急了:“但是,老夫还没明确......”
“崔公的良苦用心,晚辈理解,但晚辈钱财私蓄皆用于接济郓州百姓,于聘礼上,只怕是太过寒酸...”
“若是老夫因聘礼寒酸就回绝,那天下人都以为老夫是见利忘义之人了!”
崔安潜站起身,之前还病恹恹的他,此刻身体恢复过来,顿时显露出常年领兵的那股子气势,走到梁信面前,一脚就踹翻了他。
“你若是出不起聘礼,老夫替你来出!”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
梁信再度抬起头,极其热情地抱住崔安潜的腿不放。
“这是崔公亲口允诺的,那晚辈...不,小婿岂能让岳丈您再破费,哪怕是将小婿在郓州的薄产全都卖出,也定然要凑足这场排面!”
“......你撒开!”
经过这么一闹,崔安潜发觉自己居然真的认下了。
其他人,自然事后可以反悔。
但崔安潜其他方面都很行,唯独脸面上,是拉不下来的。
这事,居然模模糊糊就这么定下了。
崔安潜动了一下腿,没抽动。
“......”
“松手。”
梁信立刻松开手,模样极其乖巧。
看到他收放自如的样子,崔安潜有一瞬间的疑惑。
这玩意,自己真的能驾驭住吗?
“那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要求老夫的?现在,一并说出来吧。”
对于世上大部分人来讲,婚姻本就是一桩交易。
门当户对四字,
可不就是按标价买货进货么?
所以,能娶到喜欢的,或是嫁给喜欢,甚至是两情相悦的婚姻,才能有爱情的美好。
在崔安潜看来,梁信急着求娶自己的女儿,更多的是为了赶紧将天平军拢在手心,好图谋坐稳天平军留守、甚至是更进一步,去坐那天平军节度使的位置。
在这里,崔氏小娘子无疑也是一个...商品。
崔安潜心里,其实早就默认了这一行为。
因为梁信是他这两年来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一个。
出身、相貌、人品比他好的,说实话不少。
但要么就是太低,不配自己的门第。
要么就是平起平坐,甚至略高,
可女儿嫁过去之后还能有好日子吗?
毕竟,谁会娶一个有舌疾、说话口吃的女人当媳妇?就算是勉强娶了,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
为了让梁信心里舒服点,甚至是心甘情愿接纳她,崔安潜愿意放低些身份,主动出手替他扫清障碍。
只要...你善待我的女儿。
“濮州、曹州?”
这时候,梁信笑了笑。
“这两州都是小事,可以以后再谈,
小婿只希望,能够早日迎娶她过门。”
......
崔府门外,朱温和葛从周和几名士卒站在马车旁边等候,边上,则是敬翔。
不知道为什么,朱温觉得敬翔很顺眼,说话时候,也是带着点恭敬。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将军所看重的人吧,本身又很有文化,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有些羡慕了。
不知道为什么,敬翔也觉得朱温有点顺眼。
大概因为他是梁将军的亲随吧,虽然是大汉,但脑子和思绪居然意外的清晰有条理,是个可造之材。
以后跟梁将军提一嘴,可以试着培养和重用此人。
两人当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说到将军,梁信现如今的头衔应该是天平军留守,兼任郓州刺史,加左金吾将军。
时人称呼上官,一般是称呼后面的将军那个官儿,而非实权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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