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林珏一撇嘴角,昂了昂头,又学起奇奇怪怪的腔调,“大丈夫,一言既出……”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背后就传来声音将其打断。
“林珏,你怎么在这?你今天不也要坐船回苏州参加县试吗?”
大家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宽衣大袖的俊美少年,负着手步步而来。已经十五岁的陈恒,身形又是拔高一截,头戴青色方巾,着青衣。一身打扮都是惯例,唯独他的五官越加深邃,眉宇更加飞扬锐气。虽比不上柳湘莲、薛蝌两人,可加上他风采超群的气质,真叫人一见就难以忘记。
这份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成就感,让顾氏欢喜的不得了。她的眼睛大,陈启的眼睛小,陈恒的眼睛就随了她。她的眉毛不好看,陈启的眉毛倒是又浓又密,陈恒又取了他爹的眉毛。
真叫人不住窃喜,孩子在自己肚子里,就这般聪明机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氏嘴角憋不住笑,也就是顾及婆婆在,不好言明。
“怎么走的满头是汗?”周氏哪有功夫管这个儿媳,陈恒一到,她的心思就都在大孙子身上。见对方额头有细汗,忍不住掏出帕子递给对方,“快擦擦,这是走了多远的路来的。”
“恒弟。”
“恒儿。”
大家之前都在看陈、林玩闹,此刻才见到陈恒出现,立马叫开声。陈恒笑着擦过汗,赶忙给久侯的家人解释一句,自己被裴怀贞留堂的经过。
等跟家人说完,陈恒站在陈清岳、林珏面前,刻意一言不发。这两个弟弟读书时,常被陈恒布置功课,检查学业。王先明的年纪毕竟大了,陈恒不忍夫子多劳,就偶尔肩负一下教书的任务。
是故陈、林两人对这位大哥,是又敬又怕。在陈恒面前,都齐齐低下脑袋,相互使眼色,都盼着对方给自己开脱。
陈恒将他们的小心思看在眼里,想着两人即将参加二月的县试,就缓声道:“心态好是不错,可也不要太过放松。这次让你们提早出发,是过去好好准备。不要到了地方,就跟脱缰野马一样撒欢。”
王先明跟陈恒压了他们这么久,自然希望陈清岳跟林珏能一鸣惊人。加之县试的难度也不大,陈恒只略微叮嘱几句,避免两个弟弟马失前蹄,大意失荆州。
“大哥,你放心吧。”陈清岳连忙拍着胸脯,像只斗志昂扬的公鸡,颇有气势道,“弟弟此去,必然不坠家风。”
当年陈家的改变,就是从陈恒考中县试案首开始。这样的故事,陈清岳时至今日听爷爷说起,依旧感觉热血沸腾的很。
“就是就是,大哥,你不相信我们,也得相信你跟夫子啊。”林珏的性子比陈清岳还活泼些,真闹不明白林家如此规矩的家风,怎么养出这么个跳出五行外的读书人来,“等我这次回去,杀他个人仰马翻,必然取下功名给哥哥相看。”
“让你跟柳大哥学武艺,没让学他说话的腔调。”陈恒头疼的扶额,都是当年码头初见时,那一手飞刀折雀惹的祸。
林珏岁数一大,就吵着闹着要跟柳湘莲学武。贾敏想着孩子能强身健体,也随了儿子的心思。
“哈……”林珏笑过一声,见陈恒扬眉,立马焉巴下去,轻轻应了一声:“哦。”
旁边的陈家人见此,不由也是大笑出声。见闲话都说的差不多,早等的不耐烦的陈丐山,催促着陈淮津父子赶紧上马车,他们今日还要赶去泰兴县呢。
“奶,大伯、大伯母、娘,大姐、大姐夫、二姐、大哥,信达哥,寅弟。”陈清岳报了好长一串名字,才最后说道,“你们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十二岁的少年郎,哪里会去担心失败为何物。满脑子里都是唐诗宋词里的绝句,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什么‘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陈恒看在眼里,也欣赏弟弟的这份锐气,目视着清岳在马车上还频频探身朝他们挥手。等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身影,陈家人才决定回去。
林珏送别了发小,正欲牵着马偷偷开溜,就被陈恒一声叫住,“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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