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湘莲无奈的拱拱手,这才认命道,“伯父不必再说,侄儿去就是。”
“不可不可。”辛耿想起林如海的嘱托,又否道,“岂可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你这番过去。陈贤侄说一,你说二。他叫你往东,你偏偏去西。不是帮人的道理。他见到我,也要称一声伯父,岂可如此害他,反误了他的大事。”
被辛耿这番奚落,柳湘莲面色也是赤红一阵,一时跺脚摇头,忙道:“伯父,我的好伯父。侄儿知道错了,你就让侄儿替大兄去扬州吧。侄儿敢下军令状,那姓陈的叫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绝不推脱阻拦。”
又是替辛素昭,又是姓陈的。你小子,这是口服心不服啊。辛耿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还是摇头叹气,“我看陈贤侄的事情,也是要紧的很。你这般心气过去,还是不妥。”
柳湘莲给这位长辈来回摆弄的,就差单膝跪下抱拳行个军礼。此时又暗暗恼怒自己前番一时嘴快,把心意过早表明,眼下只好连连说着好话。
一会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绝不会误了陈恒的事。一会说自己武艺高强,必是去扬州的不二人选。
真要说起来,柳湘莲的功夫是顶好的。他小时候就爱舞剑弄枪,别人看书习字的日子,柳湘莲也是抱着家传的鸳鸯剑不撒手。又曾遍访名师苦心钻研,算得上一等一的高强。
至于其常在梨园厮混,未免是被困在京师中,自诩‘天下无敌’的孤独所致。可真要说他武艺高强到压天下人一头,也未免有些言过其实。
只是柳家人之前不许未成年的湘莲四处乱窜,只好将他困在京师,又不给他指明去处。一来二去,倒把好好一个少年郎,磨得心气也是少了半截。
京师的勋贵子弟,最会踩低捧高。柳湘莲这样的出身,要不是有这份武艺,也不会在京师过的如此潇洒。
辛耿见其一再作保,这才勉强答应了柳湘莲去扬州的事情。只补充一句,“你我有言在先,此去当尽心尽力。等回过头,我再碰到陈贤侄。必然问你在扬州的情况,若是听到半个不字,你往后也别在我面前晃悠,我觉得碍眼。”
见伯父说了重话,柳湘莲这才慌张拱手道:“伯父放心,侄儿绝不会误了陈家小哥的事情。我这就回去收拾一番,即刻动身。”
见柳湘莲急吼吼的就要跑出门,辛耿连忙将其劝住,“且住,再过几日林知府的家眷也要启程回去。你到时跟她们一道过去,也好沿途做些护卫。”
“是。”柳湘莲踩着门口的亮处一听,也就爽快应下来。见着辛耿的气色转温,又巴巴笑着上来讨笑。
他自幼没了爹娘,在家里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常惹长辈训斥厌弃。长久下来,性子不免有些独。前几年,也就是碰到性情豪爽、志趣相投的辛素昭,才感觉到些许情义。
柳湘莲敬重辛素昭,才更敬重辛耿。对此,辛耿也是知道。打过晚辈几棍,自然要安抚这小子几句。
“莲儿,你打小自由惯了。这样的性子,下去到行伍中,也容易生出祸事来。可你又喜江湖气,平日不爱读书作诗。如今年岁越发见长,更该为以后做些打算。”
辛耿拉着晚辈的手,语重心长道,“如今扬州是个龙门场,这里出了一个礼部侍郎,又走出一个京营节度使。你的机遇,说不好,也要落在此处。难不成你还指望,将来继承那个国公之位?还是想看着,往日那些欺侮你的人,都爬到你的头上去?”
柳湘莲的出身,比起那些直系兄弟,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真要轮到他,柳家的男人都得死个干净,才有这种可能。他听明白辛耿的话,知道长辈是为自己好。感受到少有的关爱,这才心悦诚服道:“伯父,侄儿知道了。去了扬州,我一定好好办事。”
“回去收拾好东西,且等我的口信出发。”
“是。”
送走了柳湘莲,辛耿又拿着林如海的家书拜访一趟荣国府。名义上是送信,实则也是上门拜一拜荣国府的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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