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写文的人,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将这些事恶意隐下不谈。只在物价和秋浦街的东西上做文章,叫人想骂也无处骂。
“恒弟的意思呢?”江元白问起好友的想法。
陈恒到如今也想明白一些对方的手段,他拿起几个空着的茶杯,在茶几上摆起龙门阵。“你们看,做局的人,先是将四地报纸的东家,都拢在一处。少了这些人在铺内拍板,纵然有人想出来说句公道话,一时也顾不上秋浦街的事。”
“可这次聚会,谈论的是会首之位。大家即使是不想来,也不得不来。无论自家能不能胜出,给新会首做些顺水人情,也方便以后论关系。”
“这一招是为了把水搅浑,跟江南报突然改成三天一发一样。都是为了短时间内,掌控住各地的话语权。”陈恒又举起一个茶杯放在桌上,“扰乱景安日报,我想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不论是拉拢王家,还是将薛家的注意力拴在会首这事上。”陈恒拿起茶,倒在杯中,直到茶水溢满茶杯,“都是让薛家没功夫入局,去搅合他们的好事。”
见如此简简单单的寻常事,内部还有这样的权衡博弈。江元白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道:“咱们景安日报值得吗?”
“值得。不论是为了短时间的独家话语权,还是景安日报的影响力。”
陈恒沉着脸点头,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报纸,扬州人对景安日报还是很有感情的。尤其报铺还有元和先生这块招牌,又是五天一发,售价还便宜。
略施小计就能钳制住景安日报,不论拉拢王家是真心实意还是虚与委蛇。要是王家同意,那他们就完成从江南报跳到景安日报的过渡,还能甩掉江南报的巨大投入。
只要规定好一个完成交换的日期,等到诸事成为定局,对这些人来说都是大赚特赚。若是王家最后不同意,这些手段也足够薛、王两家头疼,一时看不清他们的本意。
薛蝌心中一惊,他就奇怪最近怎么突然有人冒头,针对他们薛家。也终于明白他爹,最近为何寝食难安,又非要见一见陈恒。
“所以我爹那日找你?”
“他们这么做,到底图谋什么?”江元白也是开问。
这两人问题倒是可以理解到一处,陈恒拿起茶壶的手柄摇了摇,笑道:“他们想自己做倒茶的人。”
这话说的玄乎,钱大有却想明白了,他才吐出‘知府’两个字,自己就已经吓得捂住嘴。
胆大的江元白因为这句未完的话,也是哆嗦一下身子。有些事,他以为离得那么远,只能在话本中看到。现在让恒弟这样一说,才发现身边实实在在就在发生,且自己离它如此近。
所以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里的利,又岂止是一个财呢?权不也是一种利?甚至它的诱惑力,还要更高一些。
陈恒感慨般的叹口气,扬州百姓无意中,人人入局、人人为棋子。这就是名为‘权利’的大网,它的可怕之处。
“那……”薛蝌张张嘴,他还在等着陈恒回答自己的问题。
“伯父其实想问的也是这个。”陈恒晃了晃茶壶,才放下继续道,“我说胡家没事,就是茶壶没事。”
其实陈恒到现在也没机会跟林伯父见上一面。他只知道对方在院试之前,给家里送过年糕,来安抚自己。
陈恒并不清楚林伯父的反制手段,可他必须得替林伯父稳住薛家,更不能让薛家如此急切的入场。
他有这个举动和底气,不仅仅是因为他跟林家的私交,更因为他手中拿着一张最大的牌。
陈恒知道,也记得。原书中四王八公的倒台,太上皇的驾鹤西去,以及陛下这系的大获全胜。
事到如今,从书院的牌匾到前任韦知府升任礼部左侍郎,陈恒要还看不出林伯父背后站着的人是皇上,陈恒也枉为两世人。
只是到现在,都是对方在落子。林伯父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过分。
伯父,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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