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三月一下子就过去了,四月份的时候,坊间开始流传出一些朝堂上的小道消息。
朝堂上的那个九五之尊,不想尊皇伯父仁宗皇帝为皇考,有意追封自己的生父兴献王朱祐杬为皇考,入宗庙享受祭祀。
而为了迎合皇帝的想法,张璁、桂萼上疏条陈七事,极论两考之非,主张以伯孝宗而考兴献王为正。
因为遭受群臣反对,嘉靖皇帝才不得不作罢。
民间对于朝廷上的事儿更是议论纷纭,特别是以孝治国的儒家思想下,嘉靖帝的做法更是令很多文人所不耻。依据古礼制,嘉靖既然已经已经过继给了仁宗皇帝,那么就必须尊仁宗皇帝为皇考,妄图复考生父的做法无疑是不孝。
因此就算是盐城县城内,偶尔也能听到穿着儒衫的人讨论着这件事。
历史终究没有改变原有的方向,秦尚知道,这一场大礼仪之争实际上是嘉靖第一次政治不成熟的斗争,等到嘉靖看清了文人本质之后,才开启了他长达四十多年的独尊统治。
秦礼在得到那卷不知所名神人所写的天书之后,已经短时间离开盐城县,去其它县城帮助店铺运营了,就连管家秦柳也被调走,随车的护卫十多个,府里一下子倒是安静了不少。
疯道士在没有了约束之后,对待秦尚反而更加严格。他那不是教授秦尚,而是强迫对方学习。
秦府后院木质长廊上的小亭子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对坐着,离着不远的地方秦奋抱着剑在打盹。
“你现在年纪还小,正处于练武的最好时机,我教你道家最高深的内息之法,此法十年可小成,此法长期练习有助于你气力增长,与人对阵之时保你气息绵长。”
没有反应,疯道士也不是刚认识秦尚的时候了,他知道这个小家伙还不能开口说话,但他觉得对方能够听懂他表述的意思。
只见疯道士将双手抱守在小腹处,全身心静下来的一瞬间,似乎和自然融为了一体。
“内息是养气,气息在体内的循环一定要做好,等到哪一天你坐下就能感受到周围环境的一切才真正达到了大成之境。”
没有武侠小说中说的那些内功,也没有什么奇特的能量在体内运行,只是很普通的练习呼吸的技巧。
秦尚撑着下巴,有些无趣的看着,眼神中透出浓浓的失望。
“除了内息之外,我还会传授你道家的功夫。每天卯时我教你打坐,辰时教你道家拳脚,巳时教你道家绝学。至于巳时以后的时间,你想干嘛就干嘛,如何?”疯道士像是协商一样和秦尚说着。
卯时到巳时?差不多是五点到十一点的时间,每天拿出一半的时间去学功夫?说起来,这几天钓鱼都有些腻了,况且每天被这个道士吵得脑仁都疼了,要是一天不答应,那可能一天都消停不下来。
秦尚点头,算是对疯道士的妥协了。
疯道士不出意料的点点头,他也不在乎秦尚是不是真的愿意跟着他学,等到真正接触到他这道门深厚的底蕴,他不信秦尚会无动于衷。
‘噔噔!’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道苍老得不成样子的身影逐渐走近,形神削瘦,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犹如搭在了杆上,软塌塌的。满头的银丝下是额头高隆,鹳骨凸起,皱纹遍生,给人的感觉就是一阵风吹过都能吹倒一样。
看起来老人的身体状态不太好,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背部挺得笔直,站在那里依旧有种年轻人不服输的感觉。
“咳咳~”
还未开口,老人便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在满是风霜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
本来还在打盹的秦奋听到声音立马就惊醒了过来,看到风烛残霜的老人,顿时眼眶一红:“老家主!”
他跑着近了想要扶着老人,可刚强的老人拒绝了对方伸出的手,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疯道士:“我听礼儿说,你要负责教导尚儿?”
疯道士起身遥遥行了一礼,对着秦仲说道:“自然,贫道不求师生名分,只求传道解惑,不想埋没了我这一身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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