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不同,结局便不同,若非是你征收赋税、加征壮丁,百姓也不会弃城而走若是百姓居住夏丘附近,你驻军于此便能征粮,哪怕是纵兵抢粮……也不至于如此着急奔出。”
“……”
吕布听完这话,甚至不知是报应还是自己谋不如人。
“天意绝我。”
“天绝自绝之人。”
吕布沉默片刻,没有和张韩继续争论,又开口问道:“地势由刘备给予,陈登呢?陈圭呢?又是如何归顺的,须知陈圭曾答应我东联袁术,又怎会相助于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骗你呢?先稳住你吕温侯,让你逐渐倚重于他,便可达成一种局面……表面看起来,你坐拥兵马,威势浩大但实际,内治外联、官吏任用,无一不是需倚靠陈氏父子。如此,他们可将温侯你控于掌中。”
张韩毫不费力的就可以说出徐州的形势,哪怕他根本没亲自经历过,但在此之前,已经于很多个夜晚,激烈之后的心境平和里,用超常冷静的心力思考过徐州形势,早已得出了结论。
吕布听晚陷入了深深地迷茫,此时的他已经心冷到无力去愤怒,堂堂大汉温侯,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何等的耻辱。
俄倾,吕布发出了自嘲的轻笑,抬头看向张韩又问道:“曹孟德本是个善兵无仁的雄主,是谁令他成了仁主?”
张韩站定了身子,腰板挺直,淡淡的道:“我。”
吕布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缓缓抬头,紧盯着张韩的眼睛,心中又有问题脱口而出:“识破陈宫、张邈献城计策的,是何人?”
“我。”张韩直言不讳,表情有些悲悯,好像在深表遗憾的缅怀一样。
吕布的青筋顿时暴起,眼神也宛如饿狼一般,“曹孟德为何会听你的?”
“因为我提出军屯之后,在境内以青徐降卒的命,屯起了良田百亩,这些田地就成了赖以生存的命脉,以此进言自然轻松。”
“不可能,”吕布眼眸晃动,“张邈和曹操关系极深,陈宫又是力举曹操的功臣,怎么会因为这个,就听你所言呢?若是寻常的主臣关系,曹操只会认为你在禁言诽谤,除非他本来就想除掉张邈!”
或者,你和他的关系匪浅,是他的义子!那就不一样了!吕布心说。
想到这吕布就涌起一股淡淡的悲伤,主簿出身、武艺超群、饲于猛虎身侧,且不是世族,善于叫父。
这不就是当世的另一个我吗?
沉默许久后,张韩虽说不愿,但还是露出了老实可靠的憨笑,道:“我进言救了曹老太爷,对曹氏来说是恩情。”
“曹嵩!?怪不得……”吕布瞪大了眼睛,他到徐州之后已听到了不少风闻,也是知晓曹军攻徐的出师之名。
那就不一样了,他做主簿,可比我称职多了,吕布心里一酸,更无多少眷念,叹道:“帮我照顾好赤兔。”
“我会照顾好貂蝉的。”张韩抱拳,算是送别。
吕布懵乱的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盯着张韩:“我说的是赤兔……”
“哦,哦……”张韩脸一红,当即看向别处,心说完了完了,幻听越来越严重了,本来知道是赤兔,但一想到赤兔就想到骑,一想到骑,难免就会想到貂蝉。
张韩也是个要脸的人,如此尴尬后他也呆不下了,转身疾走离开,不再看向吕布。
身后传来吕布暴怒的大喊:“张伯常你回来!回来说清楚!!”
“竖子尔敢!!你回来!”
……
天明,曹仁抓住陈宫,反绑其回到营中,四万余大军进驻夏丘,在城门楼见战俘。
此时的吕布,也算是如愿又见到了曹操,但是物是人非、高低易形,他已成了阶下囚。
在吕布身后,依次是陈宫、魏续、宋宪、郝萌,而吕布深信之将还有两人,一成廉、另一人则是曹性。
曹性在下邳被擒,成廉在郯城驻守待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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