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董贼,后有西凉将!如今又有各地豪强趁机而起,国之大难!乱世何时为休?”
“曹孟德,不尊天子之令!驱逐陛下所立刺史!不尊君道!假仁假义,堪称祸首!”
“有这等窃国之贼,实在是乱世万民之不幸,他本是阉宦之后,行的也是祸国之事,争权夺利、排除异己之本性彰显无遗!举任不以贤德,只以才能!才能如利剑,剑有双刃,伤人亦可伤及!”
“老夫绝不认同!”
秋收之后,冬季之前,酒庐、馆舍多了不少饮酒儒生,宅院里也如此。
边让宴请儒生学子,所来不问交情,有来名即可入宅,一夜饮酒之后,友人、学子尽皆将他所言传出。
清瘦的苍老者边让在兖州已经成了大儒,深得士族尊敬,同时也历经了党锢之祸的年代,目睹了宦官在早几十年里的所作所为。
因此恨屋及乌,从心底里不认同所谓唯才是举的政令。
深秋凉意极重,披着衣袍的边让在深宅里别了许多友人,同时拒绝会见很多兖州老友。他知道一旦开口,命就不长了。
可不愿在曹操麾下,为世友鄙夷唾骂,又不甘就此平息愤慨,不过他明白这么当众一说,以自己的身份和对士人的影响,曹操定不能容他。
“惜哉乱世,悲哉无能。”
瘦削疲惫的边让趴在了案牍上,沉沉睡去。
……
冬日。
“一到近冬时,人心反而浮躁,冬为小聚之日,这些名士大儒,均在此时商言。”
“想来就是如此,秋收之后就有了点粮食,至少冬日不会愁吃,至于暖嘛,能赋诗饮酒、品评天下人物,他们也就不觉得冷了。”张韩在家中请戏志才吃酒。
戏志才听这话哂笑:“无可得举,愤世嫉俗!这就是自命清高,遵士人之礼不可得贤才归附,不遵士人之礼他们又要唾骂,使我两难之境。”
“不妨把烦心之事交给别人,我们自己何必纠结,所以我听闻,边让已经被抓了,病死于牢狱之中。”
张韩愣了愣,举杯问道:“边让一死,其余的士族学子,岂不是都在传言,激愤唾骂?”
戏志才道:“没事,多亏了是冬日,骂也是在草庐骂。”
但他说完,嘴角却是一扬,眼神迷离的稍稍凑近张韩:“可明年开春,就难了,今年冬日可摘片叶安宁,享得一时是一时,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张韩感觉祭酒想说的是这个,但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勾栏瓦舍之称。
舞姬也是由宴飨的主人去请,或者家中自养,出自奴籍。
“这勾栏的意思是?”戏志才双眼一眯,忽而就来了兴趣,听来好像是個听曲赏舞的地方,难道是以往雒阳王公会宴宾客的地方?
不对,以往都是在家宅府邸宴请,方便友人齐聚一堂。
“呃,平常祭酒去pia——去寻欢时,都是去的什么地方?”张韩确实没了解过,既然属于闲聊,那还是趁机问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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