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恭枵的话还没有讲完,朱由校就皱眉打断道:“要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以宗人令的名义,向各地宗藩明发的谕,是要颁售对草原贸易的银股份额是1500万两吧,这才勉强达到了一半,怎么?在各地宗藩中对草原贸易仍有什么顾虑?”
朱恭枵额头冒出冷汗。
这件事情,早在天启二年正月就定下,一直拖到了十月,通过各种手段与方式,才勉强搞来了一半。
尽管对草原贸易之事,眼下已渐有规模了,在张家口堡、杀胡口堡等处的边塞榷关,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事,与草原各部开展的棉布、丝绸、药材、琉璃等各类商品,通过金银购买、以物易物两种方式维系着,甚至开赴归化城的武装商行也有起色了,但是这些愣是没有打动那帮宗藩。
同为宗藩的一员,朱恭枵对于一些情况,远比朝野间的那帮人要了解的多,或许底层宗室间多有贫穷者,甚至有些过得还不如平头百姓,但是宗藩群体间绝对没有穷的,即便是真有,那也是败家败的!
不说别的,但是他们名下的膳田,每年租给各地的百姓去种,每年收来的银子那都不少。
关键是旱涝保收啊!
你种地遭到了灾情,导致了减产,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该缴的银子一两都不能少,敢少给,那就卖儿卖女去!!
也恰恰是清楚这些情况,朱由校才会通过宗人府,以在京的皇明宗学成员作为筹码,以草原贸易作为媒介,来收割各地宗藩群体的财富,与此同时,再不断地去调整与完善宗法,谁要是胆敢违背宗法,那就让宗人府出面严惩,该押进京圈禁圈禁,该颁旨意降爵降爵!!
这个尺度朱由校拿捏的很好。
谁要是敢忤逆他,做出所谓的靖难之举,那就更好了,刚好让皇明宗军出动,夺了他的爵,抄了他的家,顺带还能震慑其他宗藩宗室!
以做的这些事宜,除了有增强皇权震慑以外,也有增强宗人府威慑的考虑,毕竟今后还要进行海外移藩嘛。
“眼下宗人府的财政开支可不小。”
见朱恭枵不言,朱由校皱眉道:“皇明宗学、皇明宗军的开支,断然是不能少的,还有宗人府其他有司的开支,同样是不能少的。”
“针对草原贸易的进项,几乎可以说是近乎于垄断性质了,只要好好做,每年能赚取的银子不少,特别是牛羊马等牲畜供应,还有军务院、少府等有司进行兜底。”
“如此大好形势下,要做的就是持续扩大规模,这批颁售的银股份额,一两银子都不能少,谁要是想不通,有顾虑,那就把他们召到京城来,由宗人府出面来谈!!”
得,又有麻烦事了。
朱恭枵心里暗叹一句,但是嘴却道:“臣明白,臣到时会安排人离京赶赴各地,向各地宗藩言明此事。”
“别拖沓!”
朱由校冷哼一声,“朕现在最厌恶的就是拖!”
“臣遵旨!!”
朱恭枵心下一紧,作揖再拜道:“请陛下放心,臣会亲自来办此事,断然不会出现差池的。”
“嗯。”
朱由校应了一句。
对于大明宗藩群体窖藏的财富,朱由校必须想尽办法给榨出来。
这笔金银以持银认股的形式,每年分得对应的分红解递进京,要先移交到少府所辖造币清吏司,用以大明新币的冲压制造,先得一笔铸币税,随后再移交给宗人府去干各种事情。
一个皇明宗学,一个皇明宗军,分别拿捏住宗藩与宗室两个群体。
只要这两件事能够办好,那么大明宗藩宗室就掀不起任何风浪!
把宗藩宗室当废物养?
从天启朝开始不做了!
有那么多的地方能去,却只想着混吃等死,大明即便是再富裕,也不能如此败家的去花银子。
以后有本事的人要么从政,要么从军,通过层层选拔与考验后,到时会根据血缘远近来进行安置,确保皇权不会受到威胁,这样宗藩宗室的晋升渠道就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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