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富贵,乃是天定,争取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徒增伤感罢了,还不如趁着活着,多读几本书,多做一些事,免得到了死的时候,只是白活而已。
曹参自己坐了下来,他没有断案的经验,只能自己翻阅《秦律》十八种,然后看《封诊式》,照猫画虎先写个样案。
月亮挂在了天幕。
刘季到了驿馆。
这驿馆并不豪华,甚至连萧何的府邸都比不,这和刘季想的完全不一样。
只有到了内院,才有一处走廊,院子里一个水潭,一条溪流贯穿水潭。
院子里飘溢着烤鱼的香味。
这些秦国的士兵一语不发。在见到刘季进入院子之后,所有人都像是判官在凝视罪人一般的眼神打量着刘季。
但也正是这些虎贲卫使得这间根本不起眼的驿馆顿时威严不凡。
刘季也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之前秦国人打到沛县来的时候,那些住在这里的将军,刘季晚气得睡不着觉,他爬起来看过,只是外墙有人值守,根本没有夸张。
这么多人都守在这个院子里,数量都过百人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刘季谨慎了起来。
他望着一边的潭,那里他还洗过脚。可是现在,这个潭边放满了水桶,偶尔有一点淡淡的鱼腥味飘过来。
走在刘季身后的渠丰,双眼硬的像是刀子。
如果让他活下来,日后这个院子,恐怕没有他混的份。
刘季沿着秦卒让开的道路往前走,忽然一把剑横在他的身前。
“你在这里等着。我要进去禀报。等到里面有人喊你,你再进来。”
刘季差点直接跳起脚来说麻烦,但是望着身后的虎视眈眈的秦卒,他只能暂时收敛。
刘季双手揣在身前,平日里能说会道的,现在他却怎么也酝酿不出一会儿见到秦国的大将该说些什么。
“太子,人到了。”
渠丰大步流星走了进去,眼中燃着笑意。
室内已经设好了席位,摆了三张案,坐着的人自然分别是扶苏、吕泽、萧何。
渠丰见到这情况,心里自然更加忿忿不平。
扶苏把渠丰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也等着他发作。
这个世界,什么人都有,有人愿意无条件听从他的号令,只因为他是太子;有人愿意因为自己是扶苏,所以对自己忠诚不二;可是也有人效忠自己只是为了得到想要得到的,一旦得不到,就会做点事情出来。
扶苏观察渠丰很久了,知道他是第三者。扶苏选择带他,就是希望他的个性和狭隘心胸能够在适当的场合发挥作用。
“嗯。让他进来吧。”
夏侯婴听到刘季要来,也是吓了一跳,他那个性格,和秦国的太子,简直是高下立判。如果刘季见了太子,言语桀骜,冲撞了太子,倒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毕竟太子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一个人,而刘季……
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下。
夏侯婴现在脑子里开始打转,他忽然问起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觉得刘季就是做人的天花板了。
可是,刘季是他兄弟啊!
只是他现在只能在侧院里,根本出不去。
而且大院里更是守卫森严。
给秦国的太子做事,第一是保证太子的安全,第二是保证太子的安全,第三是保证太子的绝对安全!
夏侯婴已经接受了扶苏,现在断然没有再丢弃扶苏的说法。
他只能静静地等待。
夏侯婴望着天幕的星星,对自己发出质问,夏侯婴,你是不是背叛了你自己?――
刘季进去时,室内气氛十分和睦。
萧何和吕泽,这两个人因为扶苏的恩德而得到高位,所以发自内心地感激扶苏。
又因为两个人都是极其懂得进退的人,所以他们在言谈举止,没有一丝一毫的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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