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剃发令 (3-3)

“不，我早已给自己下了决心，今晚妾身一定要陪着老爷。”

罗虎一听哈哈大笑，道：“小丫头放心吧，以后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俩人早就定下日后的婚事，结果费珍娥倒是先怀孕了，李雪竹急切的心情可想而知。

罗虎好说歹说，劝走了李雪竹，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内心不平衡。他与她的三年之约也过去了一年半。小丫头现在也长大了，长得更加结实丰满，他承诺过，会给她一个风光的婚礼，届时的排场不会亚于他与费珍娥那次。

大陆这边，待到十二月初，满清派到江阴县的县令方亨宣布了剃发令，一时间，江阴人民群情激奋。

此前常州府城已在南明御史刘光斗的带领下投降了清军，多铎命刘光斗安抚常州府所属五县（武进、无锡、江阴、宜兴、靖江），江阴县令林之骥心系明朝，不愿降清，愤然挂印而去。

之后清廷任命河南人方亨为新任江阴知县——方亨是明朝进士，在清兵未到河南时他就提前纳款投靠，因而得到了这一官职。

方亨年轻气盛，加之此前从未有过主政一方的经验，为了取悦清廷新主，他刚一到任，屁股还没坐热，他就开始大力推行剃发令。

方亨贴出告示，以不容商量的口气严令百姓在三日内必须剃发。江阴民众愤怒了，数十名当地老人向方亨情愿，请求暂缓执行。

方亨读完了这些人的上书气愤不已，心道：“你们这些刁民，还让老子这官做不做了？这事儿要是让豫亲王多铎知道，还不得痛批我办事不力。”

方亨官不大，但官威倒是不小——他不但不准，还破口大骂。

那些请愿的人也不含糊，道：“你是明朝的进士，头戴纱帽，身穿圆领，却来做清朝的县令，羞也不羞，丑也不丑？”方亨无可奈何，只得听之任之。

过了几天，方亨按照惯例来文庙进香，以秀才许用为首的县学生员百余名以及大批百姓再次向他请求留发。

一百多名诸生以及一些老者跟了过来。大家问道：“现在江阴已经归顺，想必没有什么事了吧！”方亨说道：“只剩下剃发了。前面所派的四个满兵，就是为此而来的。”大家问道：“发可不剃吗？”方亨说道：“这是清朝的律法，不能违背。”说完，方亨就回去了。

见方亨如此态度，许用激愤不已，忍不住振臂高呼：头可断，发绝不可剃！围观百姓也都跟着一起呼应。一时间，呐喊声响彻云霄。

当天下午，以季世美、季从孝兄弟为首的一群北门青年人，一边敲锣打鼓，一边高声呐喊，前往县衙请愿。一路上百姓纷纷加入。

正在这时，常州府的布告下来了，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句子。方亨命令书吏抄写，那书吏也是个有骨气之人，他将笔扔到地上说：“就是死也罢，脑袋不要了，这发绝不可剃。”方恒本想命衙役打他，手下人一阵喧闹，那书吏也跟着跑了出去。

到县衙时，已有万人之多！方亨端坐在大堂上，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请愿百姓大加呵斥，还威胁说要将为首者抓起来，严惩不贷。

现场的氛围顿时紧张起来。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只要一点点火星，就足以引发一场毁灭性的大爆炸！

这时，正好方亨的老师苏提学派家人来给方亨贺喜，祝贺他升任任江阴知县。这些人从私署出来，在堂上骂道：“你们这些奴才，个个该砍头！”众人骂道：“你们这些才是降贼的奴才！”

大家上前去将他们打死，并将尸体放到空地上，准备焚毁。方亨出来了，想要亲自抓住带头闹事的。众人不服，一起上前撕裂了他的帽子和服装。方亨害怕了，允许大家写申请请求免剃。大家这才散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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