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管事态度,李鄂扫视了货栈一眼后,再次给曹正使了个眼色,便又是两锭银子,放在了酒桌之上。
“怎的?
殿前司禁军的差事还不称心?
僧录司如何?”
中年蔡管事扫了一眼面前的四锭银子,一样瞅了瞅不言不语的头陀李鄂,心道这厮倒是个精明人。
僧录司的差事也不如李鄂的意,他便继续给曹正使了個眼色,这次就不是两锭了,而是又加了四锭银子。
“你我身份虽说不同,但凡事总有个首尾。
京中的许多事,我并不知晓,我等身上的银钱也不多。
八十两银子,差不多也是百贯大钱了。
我等出身江湖,跋扈惯了。
如你所说,我们不是只有蔡府一条路可走。
行走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何苦因一点银钱,堵了自家的路?”
货栈管事说一个差事,李鄂加两锭银子,这差不多就是无底洞了。
管事有些贪得无厌,李鄂却没有身在屋檐下的自觉,虽说给了银子,但说的话并不好听。
“这却是老相公放纵了尔等。
也罢!
冲你这百贯钱,我便与你好好说说。
我乃小相公府蔡管事,姓甚名谁,尔等就不必知道了。
如今相府父子不和,小相公方才罢了老相公的宰相位,尔等就借慕容太守之势回京。
若不是慕容太守周旋,尔等也走不出山东地面。
既然尔等投了慕容家,老相公之前的章程作罢,你们尽可做慕容家鹰犬。
但若继续为老相公做事,小相公面上须不好看,尔等也没必要活着了……”
闻及蔡管事说起相府内幕,李鄂也暗道侥幸。
若不是蔡家父子倾轧,只怕他们这次进京之旅,也不会这么顺遂。
别的不说,殿前司的虞候,在这蔡管事眼中都如奴仆一般。
换了人家父子融洽的时候,他冒名铁脚头陀一事,怕是不好轻易揭过。
如今老蔡被儿子小蔡卷了,他李二的身份也就算是笃定了。
“如蔡管事所言,京中事我等江湖人并不清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等投慕容知府,所求无非富贵二字。
我等再与蔡管事十两黄金,不知蔡管事会否给我们这些江湖客,指一条明路呢?”
李鄂说完,曹正也自怀中掏出了一定十两的小金锭,只是二郎没有使眼色,他也只是将金锭捏在了手里而已。
“这才对么!
尔等江湖人,本来军中才是投效之处。
但近年的军中,恐怕颇多战事。
老相公原本的相好童大班,在小相公眼里也是个志大才疏的腌臜货色。
跟着一个阉人混军功,是个好男儿,就不会有此想法。
僧录司份属鸿胪寺,清贵在人家鸿胪寺卿身上,跟和尚道士无关。
再者,今上崇道抑佛,你虽说是个头陀,但我见你是个披发的头陀,换身道袍,对府里而言也不是难事。
但僧道终是方外之人,搏富贵,还是要从别处着手。
少府监不错、工部也不错。
只是工部相公多,不若工部辖下的少府监管辖少。
我看不如以头陀身份暂入少府监,这样鸿胪寺那边也纠缠其中,一寺一监一工部,许多事就攀扯不清了。
你们之中,不是还有个相国寺的菜头么?
相国寺再钩挂一下,虽说是在皇城,那也是天高地远的差事……”
蔡管事的规划,李鄂深以为然,上头的婆婆越多,事情越是难办。
推来推去,兴许责任就都是婆婆的了。
因为不熟悉大宋官制,所以李鄂只能从道理上想事,觉着差不多,他才点了点头,示意曹正将金子放在了酒桌上。
“这才对么!
此处货栈,小相公已经许了别家。
但近期你们可以住在这里,等慕容家给了你们归宿,再搬走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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