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茵说道:“不知道这顾先生肯不肯收了少晨。听邢将军的话,似乎很不好办。”长景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姑且去看看。等见到了那位顾先生再说吧。”落棠笑了,说道:“景哥哥说这话的样子,倒是十分老成,我若不识得你,只怕以为你是个沉稳的公子,可惜可惜!”长景说道:“有甚好可惜的?我难道不沉稳吗?不是公子吗?”落棠笑道:“公子倒是公子,可是这个沉稳嘛,你就不是了。刚才听你那番话说得,我是觉得好笑极了。”长景气道:“怎么好笑了?还好笑极了!我说句宽慰茵妹妹的话罢了,怎么就让你觉得好笑极了?”长景一字一顿地将后面的“好笑极了”说了出来。落棠见他动了真,便连忙陪错道:“好哥哥,我错了,是我,是我好笑极了,是我好笑极了。”长景笑道:“这才是话!哪有妹妹说哥哥好笑极了的。”锁茵没搭理那胡闹的两个人,她将视线投向了少晨,这个马家唯一的男子,他能够替马家报仇吗?他能为枉死的哥哥讨回公道吗?她不太相信,可是她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别看她以前多么刁蛮,可是遇事没啥主见,四个兄弟姐妹中,就属她与爹爹性格最像,懦弱无能来形容他们父女两最为合适不过。李嬷嬷以前就总是教训她,让她多动脑子,做事果断些,带些敢爱敢恨的刚毅,不要平时里就知道读书,带着丫头们胡闹。她虽不能改变,却也总想着安稳一世也挺好,却不想遇到这么多事情。常听的古人遭遇人生劫难,便会一改前面的懦弱,变成一个勇敢之人。怎么她整日除了伪装自己的伤心,就是趁无人之时暗自神伤呢?她对自己也有些失望,梨香那般刚毅果断,怎么她就学不会那样的性子呢?她将视线移开,却碰上了长枫的视线,她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那样奇怪的眼神,假装淡定地将眼神挪开。
如雪站起身来,从马车上的包袱里取出一张两米长的羊毛毡子,说道:“今晚,你们三个人就地休息吧,这柴火别弄灭了,夜里凉。我们三个女的就睡在马车里。”长景从如雪手里接过羊毛毡子,对如雪说道:“那点柴不够,你一会儿跟我去再拾些来。”落棠说道:“你让一个女孩子去拾柴火,你怎么说的出口的?”长景不解,问道:“这…这如何说不出口,不过是拾些柴火而已,又不是什么粗活。”落棠看了一眼少晨,说道:“让他陪你去好了,这天都这么黑了,如何让如雪去的?”话音刚落,少晨便冷冷说道:“要我拾柴可以,但是我不想和他一起。我要他和我一起去拾柴。”少晨手指着长枫。长景见状,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俩个去拾。我乐得清闲。”长枫站起来,笑道:“既然如此,马兄弟就和我一起去吧。”
锁茵看着长枫和少晨的背影,不知道他们究竟啥意思,这不过是拾个柴火,还要挑三拣四地选人去拾。
如雪将马车收拾出来,便和锁茵打了声招呼,自顾自去睡了,赶了两天的路,她是困极了。落棠与长景打闹不停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锁茵心中又感惆怅,说实话,她已经不再对凌云有过多的感情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倒希望自己可以弄死他,或许就和长枫说的一样,她就是个虚荣的女人,所以才会糊里糊涂便认定了凌云。可是即使她是个虚荣的女人,这也不该成为凌云欺骗她的理由啊。哦,好吧,她的确也是自找的,当时是她一心想着嫁入荣王府,成为慕凌云的人的,人家慕凌云可没有丝毫强迫或自愿要娶她的意思。她不禁懊恼起来,想起自己死不要脸地赖着慕凌云,或许在他眼里,自己恶心又可怜吧。她忍不住恶心起自己来,当初自己怎么那般不要脸,别的女孩子说他好,心里便觉得他就是极好的呢?且不说自己与他的事,他设计杀了她的哥哥,还每天假装很关心她,对她嘘寒问暖,那样温柔的面孔下居然是欺骗世人的丑恶嘴脸,她不免更觉恶心。这种恶心矛盾的心理,实在让她痛苦。
长枫与少晨回来了,两个人手中抱着满满的柴火。锁茵见少晨满脸通红,样子甚是娇羞,十分奇怪,怎么少晨每次看见长枫都是这样子?难不成他喜欢他不成?她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呀?简直是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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