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神情,就仿佛是看见了猎物的猎人,脸上才应露出的神情,虽其极力的克制和压抑,但我不相信诸位察觉不到。”
言罢。
足利义持和场中一众使臣,不由得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所有人的神情中,都不禁露出一丝恍然之色,面色也不由得跟着变缓。
方才见野买家田这般郑重,众人也知道其不是一个不知轻重,喜欢无故放肆的人,别看大伙所表现都未曾多么郑重,但众人的内心,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和不重视。
可听着这般问题和结果。
众人原本暗暗被提起的情绪,于此时算是彻底放了下去。
就野买家田所言的事情。
要问他们察觉没有,毫无疑问自然是所有人都有察觉。
可这个问题,却未被众人给放在心上。
原因很简单。
大明朝廷国库情况,身为一直袭扰大明边境,亦曾一直将他们视为最大威胁倭国,他们一个个人的心中,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以说....
整个大明的国库,从精盐制度和雪白精盐未面世前,其国库压根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也就在精盐制度变革和雪白精盐面世之后,整个大明国库才慢慢有着好转,比之以往充裕了不少。
不过....据他们这些人的了解,也知道只不过是好转而已。
所需要填补的窟窿,所需要的银两还是太多了。
所以....
方才在那个时候察觉到,大明群臣乃至太子爷神情的变化,再想着当时自己等人提出的建议和答应的事情,他们也就将一切事情完全给合理化了。
打心眼里觉得,露出那样的神情再正常不过。
就那个时候,他们还因此事,心中暗自腹诽和嘲笑看不起殿内的大明众人呢!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此事发生之时,所有的条件合并在一起,别说大明群臣会露出那样神情,就他们这些人与大明群臣位置对调,怕是他们这些人的神态,比之大明群臣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后。
经过短暂愣神,足利义持回过神来,眼神轻蔑的瞥了一眼野买家田,‘呵呵’一声冷笑,言语中带着一丝讥讽道:
“野买.....”
“慎重是好事。”
“但过于慎重,则就不是什么好事,而是懦夫、怯弱、废物的表现。”
“别以为此事,只有你一人发现。”
“就大明朝臣的样子,你以为我等都不曾看到吗?”
“那些人的神情变化,房间中谁能够没看到?”
“但重要吗?”
“不就是那些个人,见钱眼开、穷怕了,有人上赶着给他们送钱,该有的神情吗?”
“此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整个大明朝廷国库什么情况,难道野天君,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呵呵....”
“就这点胆量,就这点本事。”
“倘若被皇知晓了,怕不是要对野买大人你失望透顶。”
“届时......”
说到这里。
足利义持故意停顿在此处,宛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面色意味深长的看向野买家田。
后面的话未明说。
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其后面未说完的话,乃是何意。
听了这话。
野买家田的面色不由得变了变,不过却也并未被足利义持的威胁和幸灾乐祸之意给吓到,转而半眯着双眸冷冷的环视了四周众人一眼,言语中凝重未有半分减弱,继续道:
“是啊!”
“足利大人说的对。”
“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此番推测只是其,第一种合理的解释而已,亦不代表着此乃最终定论。”
“别忘记了。”
“尔等可有想过,此番事情、我们在谋划大明同时,大明朝廷又是否亦在企图从别的角度,谋划我们、乃至整个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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