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孤摇了摇头,“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人了。你难道没有觉得每见他一次,都觉前一次竟是太小瞧了他?这世上高手不可怕,可怕的是难以限量、难以预计之人。修好?呵,只怕你将他想得太简单了。”
“你当真如此忌惮他,那为什么还是将他放了?”单疾泉忽语带挑衅。
拓跋孤闻言果然蓦地直视于他,双目如矩便似要将单疾泉点燃。
但他最终只是道:“安顿了霍右使的后事,我再与你算这笔账。”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程方愈才低声道:“教主是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他今日已经失去了霍右使,必不愿再将你也失去,如果真对刺刺都”
“我知道。”单疾泉苦笑打断了他。
“那你还问他?”
“我不过是想听他亲口说一句。”单疾泉叹道,“我现在实不知,在他心里,究竟什么才最重要。”
“在我看来,教主对自己人和外人,一贯是分了亲疏的,他就算再是一意孤行,对自己人总是不坏。”程方愈道,“至于外人终究是外人,在他眼里是不同的,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那个什么什么人。霍右使的仇他必不会忘,我料想他总是有自己的打算。”
“你就是太相信教主。”单疾泉摇头,“我非是说他要有意做出些不利于自己人的事,只是他现在的样子,总让我想起当年他携康王之印欲要染指京中之时。他那时亦觉此举是为了青龙教,但他若当真如此做了,是什么结局你也该清楚的。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到底还是没变依旧那么自以为是。他觉得他是利用别人,我却越发怕他反被别人利用。当年全靠教主夫人挺着肚子才将他拦下了,现在只怕不能了。”
他又叹了一口。“况且,他放走了君黎君黎知道得太多,教主就算想回头,大概也难了。”
君黎已经离开青龙谷有了一段距离。
感觉不是太好。适才太多的灼热之力挤入了自己身体,虽然远不足以超出极限,可他还没有时间将它们一一消化下来,这些力量便如沸水一般,热烈却随时会蒸发,正如它们先前在霍新体内时一样其实并不属于自己,而且,因为是强夺而来,加之与自己所学秉性相冲,此刻“蒸发”起来,这感觉尤其地难以形容。
默然急走了这一阵,煎熬之感还是让他停下来。“刺刺,”他勉强抬手指了指林中那处熟悉的小酒馆,“去那边,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
刺刺看见他的面上浮着层迥异于平日的赤红。她不是没感觉到这途中,他的手心断续着灼烫与冰冷,她猜想是适才内力过耗所致的虚弱。
她看了看四周。林间还算静谧。“这里还是青龙教的地头,去酒馆太惹眼了,我怕会有意外。不如我们在这里就地休息一下,好不好?”
青龙教的地头,竟已成为她不得不躲躲藏藏的地方君黎知道,她说这一句话时的难过,大概不是他可以想象。他摇了摇头。“我想喝点酒。”
刺刺有点意外。就算君黎已经不再避讳饮酒,也还远没有到喜欢饮酒的地步,何况,现在也决计不是什么饮酒的好时候。她还是想反对,可是君黎似乎不愿多浪费时间,拉着她便向那酒馆走去。
她意识到他的脚步有些不稳。“你还好吧?”她越发紧张起来。
君黎却没再说话了。
一路到了酒馆,所幸里面并没什么客人。君黎跌坐至一张桌边,匀了匀气息才又向刺刺道:“替我要点酒。”
刺刺甚至不必触摸他便觉得到他身上越发滚烫,方才湿透的衣衫此刻像是已经被蒸得薄了,散出的热度几乎要向她扑腾而来,“怎么像是受了青龙掌力的伤?可是可是你也没有与教主动手啊?”她狐疑着,没有便去,“若是受了青龙掌力,那是绝不能沾酒的!”
“你先去买酒。”君黎身心沸腾如煎,实难多言。
刺刺只好往柜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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