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从花园另一头传来。是男音,很温和,也很好听。
声音这般好听的人,长的也未必难看。男子看来二十四五岁,虽然有着一张足以令太多女人嫉妒的秀气面容,但他的身上又散发着十足的英气。
“这位公子是何方神圣?”唐辰君不喜欢这个忽然出现的第三人,但他的表情倒是平平淡淡。
秀气男子道:“在下并不是何处来的大人物,只不过一个路人,也并非有意打扰两位花前月下。一时感慨,实属情难自已。”
月遥仔细打量了秀气男子一番,说道:“之前不曾见过公子,是今日才上了听涛峰吧?”
秀气男子道:“在下几时上的上山,可是要紧事么?”
月遥道:“以公子的谈吐与相貌,人群之中必然鹤立鸡群,恐怕男女老少都会注意到公子的。”
秀气男子微微笑道:“姑娘过誉。”
月遥又道:“我与唐师兄都是初见公子,想来是今日才上的山。可是昨天后半夜时,邱女侠已下令将整个听涛峰封山,所以公子此来应是有些缘由的。”
秀气男子道:“姑娘果然细心,在下正是半个时辰前才上的山,只不过在惊涛帮的地盘上,也已待了一段时日。至于这位唐少侠方才所问,在下贱名严惜玉,想必两位是不曾听过了。”
唐辰君道:“严公子过谦,不知师承何派?”
严惜玉又笑道:“在下的贱名,两位或许未曾听过,但在下的师承两位一定如雷贯耳,叫作独尊门。”
唐辰君怔了怔,随即失笑道:“严公子真是风趣,只不过这玩笑岂能乱开。”
严惜玉道:“风趣?玩笑?”
唐辰君道:“严公子若真是独尊门门徒,又岂敢孤身上听涛峰?莫不是要仿当年的慕容楚荒独闯涅音寺么?”
“在下确实不敢,也无力效仿前门主。”严惜玉悠悠道:“只不过唐少侠也说错两处。”他伸出两个手指,说道:“第一,在下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独尊门之人;第二,在下也并不是孤身上的听涛峰。”
不知何时,严惜玉的手上已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红线:“你既然出自玄阿剑宗,应该知道绕指柔这门功夫吧?”
唐辰君当然知道绕指柔,当年的慕容楚荒便是凭着双手上的红线怒杀涅音寺十七武僧后扬长而去。
唐辰君的眼神已生出阵阵寒意,缓缓道:“你是慕容楚荒的徒弟?”
严惜玉悠然道:“前门主是在下的师伯,在下的师父是现任的独尊门门主。”
“原来是戏世雄的徒弟。”唐辰君冷笑道:“恶贼,你欲何为?”
严惜玉笑道:“我若是说只想和你们说说话,你会信么?”
“寻死!”唐辰君一声厉喝,长剑已出鞘,以惊人之势刺向严惜玉。这一剑之威在昨夜可伤叶时兰,绝不可小视。
然而,这一剑的龙吟声只响了那一瞬。严惜玉掌中的红线如同久伏于从中的毒蛇般忽地窜出,生生卷住了唐辰君的长剑!而红线的另一端化作一道极其狭长的利刃般飞扬而去,切向唐辰君右胸!
唐辰君既惊又怒——严惜玉可以轻易制住他的剑,可见其内力已足够深厚,且这手绕指柔的本领已出神入化,足见严惜玉不仅内力造化已在同辈中难逢对手,对其中之细微发力亦是拿捏的极为精准!
唐辰君本以为以自己的剑法在这江湖新流中已可傲视同辈,此次却在听涛峰上先后遇到了叶时兰与严惜玉。
唐辰君右腕正要提劲抽剑,反击严惜玉那斩来的血泪丝,却忽然发现了一件要命的事——他的内力如冰山融化成了流水,再难运劲!是以这根红线从唐辰君胸上轻轻划过,带起了大片血花!
严惜玉这一手留有余地,自然是为了独尊门的计划才未下杀手。
“唐师兄!”月遥眼见唐辰君负伤倒地,便要抽出腰间的软剑,却也是没来由的手心一软,身不由己地跌倒在地上,再提不起力来。
唐辰君似仍在尝试运劲,却只是额头不止地冒出冷汗,更没有没有一丝力气令自己站起来。
月遥微微喘道:“我……我与唐师兄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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