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郭淑长长的出了口气,心中波澜起伏,她发现,眼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隋王,实则心思缜密,洞若观火。
自己这些打理王府的小手段,实在难登大雅,人家连皇子的身份都能放得下,试问,有几人能有这个魄力?
皇家子嗣,虽困于十王宅,但也绝非等闲之辈啊,这一次,郭淑完全改变了自己以往对十王宅那些亲王们的印象。
“好了,”李琩拍了拍对方肩膀,道:
“库里很多都是贡品,宋、亳之绢,为第一等,买也买不到,郑、汴、曹、怀之绢,为第二等,长安都没几处卖的,不过府中的库里都有,不要总穿着杨孺人的衣服,你是主母,尽管去挑,让府内的绣娘为你量身缝制。”
郭淑只是点了点头,她不是太在意这些,脑子里仍是回味着刚才与李琩的谈话,她需要了解自己的丈夫。
或者说,她要做这世上,最懂李琩的人。
.......
少阳院。
大厅内鸦雀无声,气氛沉闷,人人脸色阴沉,像是罩了一层雾霾。
齐浣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辈子也经历过数次起落,所以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大祸,而失了往日风度。
大理寺那边,基本已经锁定他了,他料定自己,此番凶多吉少。
因为太子保不住他,堂堂储君,大唐王朝的东宫之主,保不住他。
齐浣想想都觉得可笑,在东宫任职,似乎已经成了一件风险极大的差事。
资格较老的贺知章,扫视众人一眼后,打破沉闷,道:
“哥奴要下狠手了,欲斩断太子羽翼,我们这次绝不能后退,几个不良人,就想栽赃太子近臣,真是笑话。”
太子李绍叹息一声,看向齐浣,颇有些埋怨道:
“你瞧瞧你用的都是些什么人?如今倒好,大理寺竟有胆子来找孤要人,你那个堂侄呢?找到没有。”
齐浣内心叹息,他已经足够了解太子,所以并不会因为对方这句毫无担当的话,而感到惊讶。
在座的谁都知道此事与我无关,偏偏就你埋怨起我来了?你怎么不想想,他们针对我干什么?
说到底,是针对你啊。
齐浣摇头道:“自从六天前离开少阳院,齐铭便没有再露面,左右金吾、万年县衙都找不到,臣自然也无法知晓其所在。”
贺知章白眉一挑,显然对太子的质问感到不满意,这时候应该怎么想着对外,而不是苛责自己人。
太子冷哼一声,无能叹息。
韦坚眼角一动,探身道:“哥奴先发制人,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太子无论如何,都要保齐詹事,您最好入宫一趟,亲自面见圣人。”
“孤去做什么?去了怎么解释?”
太子李绍摊手道:“纵火之贼,尚在大理寺狱关着,咬死了是齐浣下的令,偏偏这些笨蛋,就是齐浣养着的,你让孤怎么给他脱干系?”
韦坚低头不语,一副老实挨骂的样子。
心里却也觉得,太子确实不行啊,若非前太子被处死,长子李琮面上有伤,实不该你来继承储君。
刚刚跑出去那个,人家就比你高明多了。
这是多大点事吗?不过就是一把火而已,保一个人,不是非得有证据证明其无辜,才能保,如果是那样的话,在座除了贺监之外,岂有无辜者?
太子侍读皇甫彬起身道:
“我大唐律法,民污官,乃下告上,为死罪,一群为非作歹的不良人,其言不足信,大理寺到现在也没敢来强行拿人,也是因为人证的身份,是不足以立案的。”
接着,皇甫彬目光看向众人,继续道:“我们应针对此点,反驳之。”
不良人,本来就是一些地痞流氓,混混无赖,其中贱籍不在少数,甚至有逃役的,这类人,在大唐的律法当中,类似于失信者。
也就是说,他们的证言,律法是不认的,尤其他们还是在告官。
所以说这类案子,重要的不是证据,而是双方的博弈。
家父李隆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