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也不太了解情况,只能是把公开信息分析了一下:“听说曹操灭了袁尚,但刘备也趁曹操主力猛攻邺城的机会,大胜曹操偏师、夺取徐淮三郡。
此番刘备以重修沛郡芒砀山梁孝王陵、谴责曹操设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为由,召集天下汉室宗亲方伯观礼,想来是为了团结宗亲,共抗曹操。”
刘璋听了,也没什么主见:“那君矫以为,此事该如何应对?我蜀中连年多事,消息闭塞,孤也不想徒然树敌、惹祸上身。这些是非,还是要召集众卿慢慢商议,看如何能躲则躲。”
张肃又不认识刘备,对刘备也完全无感,当然对主公的话很是赞同,于是他一边应承,一边公事公办地问:
“那刘备来使,也不好不闻不问,还请主公明示如何稳住才好。”
刘璋想了想:“那使者是何身份?”
张肃:“扬州别驾孙邵,乃是担任了多年扬州别驾的老人了。当年刘繇为扬州牧时,他便是别驾。州牧换成刘备后,这孙邵还依然原职留用。”
刘璋听说了这使者的履历后,也是不由发笑:“这不得当了十几年别驾了?倒是个奇人,这么些年,也不见升迁。
也罢,这不巧了么,君矫你是益州别驾,既然来的是扬州别驾,你就代表我益州,将其安置在驿馆,好吃好喝招待着先稳住。让他见识见识我益州百姓富庶,礼数不可缺。”
张肃这便领命,自去招待孙邵不提。
……
当天傍晚,孙邵旅途劳顿,就想随便先歇下,结果就有益州本地官员过来,设宴款待他。
孙邵就是干外联工作的,这种酒局场合也是经常经历,也不用准备,就欣然赴宴。
见到招待他的主官时,孙邵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面白高大,形容挺拔,但法令纹深峻,下颌的山羊胡和唇上短须连缀一片,修饰得很是精致。
孙邵不知来人底细,但仅凭面相,就觉得对方是个明哲保身的利己之人。
“在下扬州别驾孙邵,不知阁下……”
张肃也拱手:“益州别驾张肃,此乃舍弟张松。”
随着张肃的话语、指示,孙邵低头顺着张肃的手势看去,这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因为太矮,刚才竟没注意到。
孙邵内心也忍不住暗暗一惊,幸好他有涵养,没有流露出丝毫表情破绽。
孙邵心中暗忖:“天下竟有如此矮矬之人?还能担任接洽使者的事务,这蜀中真是多奇人异事。偏偏其兄如此伟岸,一母同胞所生,怎会差别如此之大?”
考虑到自己出发前,主公和子瑜、孔明几位都千叮万嘱,让他结好蜀中能人,不可骄矜,孙邵便奈下性子,对张肃和张松都是温言相对,非常礼貌。
如今的益州人,因为连年道路隔绝,对外部的情况了解还是比较少的,只知道一些最重大的大事变化,比如“袁绍灭亡了,他儿子也被杀了,曹操被刘备趁机偷了”之类。
其他小事,因为消息闭塞,蜀人基本上是两眼一抹黑。比如外界如今民生经济如何、近年有没有什么新的奇巧技术、珍奇玩意,蜀人几乎不知道,除非是荆南商旅已经把东西卖到益州了。
所以双方只是闲聊了一会儿,张肃、张松兄弟便觉得孙邵见多识广。
孙邵见他们还有很多风土人情方面的小事想问,就让随从取来一个箱子,拿出一些武昌特产的小玩意儿,不是瓷器就是打磨的水晶,抑或结构精巧的黄铜鎏金机械,而且都有些实用价值,作为礼物相赠。
张肃有些紧张,觉得这种场合,事情还没办,就收扬州人送来的礼物,传出去容易被主公猜忌,便露出了推诿之色。
孙邵连忙随和地解释:“些许玩意,在武昌不过千百钱可得,寻常礼尚往来罢了。卲此番带了几船来,想要的话,成都官员人人都够,不必避嫌。”
张肃兄弟只觉大开眼界,便拿起来一件件细问,孙邵也不太会解释这些东西的用法,何况他此来本意就是勾引益州人生出出去看看的好奇心,所以就故意语焉不详,最后还让从人拿出几箱书,分发给了张肃张松兄弟每人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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