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怎么还没拿下白门楼?我听曹性说你打算缓攻,先慢慢消耗陈登这贼子?”
张辽对陈宫一抱拳:“陈登人数不少,我军只比陈登多了不到两倍,他占据了地利,还有那么多弓弩,强攻死伤太大了!
我看他不知兵,不恤弓弩手体力,也不节省弩箭。等天色大亮后,他差不多也该强弩之末了,我就可以一鼓突破!”
陈宫闻言,暗暗叫苦:“陈登岂会不知兵?他这样虚张声势,不惜体力和弩箭,肯定是有所期待,要吓住你!
等到天亮,夏侯渊或许到不了,但是诸葛亮呢?凌县离此可比彭城近得多!刘备的人如果来插一脚,你我皆死无葬生之地矣!
事已至此,你既是打算缓攻,那至少要分出一些人手,在白门楼以内加急另挖长堑,挖出来的土就地在堑壕背后夯筑一道矮墙,如此就算敌军接应人马冲进了城门,还能有第二道防线!”
张辽一听,陈宫的顾虑似乎有点道理。但他现在正要筹备天亮后的总攻,要做的事情很多。
挖沟堆土墙堵住城门道路,这已经是第四手的准备了,优先级还要低于修理上城阶梯、从东西城墙顶迂回侧击南城、准备对南城的冲锋登城。
所以,他实在分不出太多人手给陈宫,只好临时抽调了一千多杂牌部队,按陈宫调度准备挖沟断路,破坏白门楼内道路的通过性。
这种既要又要还要都要,分四手准备的计划,最终结果就是哪一手都没来得及做完。
偏偏整个过程中,陈登还在不断对忠于张辽的下邳守军喊话,动摇张辽的士气,让一切的效率愈发低下了。
“徐州的父老乡亲们!你们还信不过我陈登么!天地良心!我陈登向来以保全父老乡亲性命为己任!
当年吕布这不仁不义之徒,偷袭下邳,我就是不忍你们多有死伤,所以才没领着伱们抵抗,宁可忍痛抛弃了仁义的刘使君!
现在吕布已经穷途末路,被朝廷全力围剿,在彭城孤城不得突围,死期随时将至!
当年你们为了活命,连仁义的刘使君都抛弃了,今日为何要傻到给吕布这种禽兽豺狼卖命!继续活命不好吗!”
不得不说,陈登在下邳本地人中的威望和信誉还是高。
虽然这些野战部队平时的军事指挥权是握在张辽手中,但他们毕竟都是徐州本地人。
吕布当年从并州和关中带来的老兵,早就损失得差不多了,就算有剩,也都是在彭城,不会留在下邳。后来的部队,都是徐州本地重新征兵的。
随着陈登的喊话内容、被数以百计的白门楼守兵齐声呐喊传播,张辽的军心很快就动摇了。
加上天色还没有亮,黑暗中部队本就不好控制,一些被张辽派出去执行其他次要任务的部队,很快就出现了成建制的开小差,或是为了保命而按兵不动。
比如被张辽派去沿着东西城墙转攻南城的四个曲,只有曹性亲自带领的那两个曲,勉强还在作战。
而另一路没有曹性监督,只是两个徐州本地曲军侯带队,被陈登部喊话动摇后,直接就逃得无影无踪,回营静观其变了。
那些被陈宫拉去临时挖沟修土墙、营造白门楼内第二道防线的杂牌兵,也是趁着夜色混乱,拿着铲子装模作样挖土。挖着挖着瞅准陈宫没盯紧的时间点,直接就扛着铲子跑路了。
当年咱连刘使君这么仁义的主公都没卖命保,还保什么吕布啊!
等张辽发现情况不对劲时,他的所谓六七千兵马,已经有大几百伤亡损失了,逃散观望者两三千,他已经完全无力对陈登发起总攻。
张辽发现情况不对,又下不了决心放弃,只好冒险改变计划,临时组织了一波强攻,结果不出意外地再次败退——
攻城这种事情,猛将的个人勇武和威风还真没什么发挥余地。何况张辽现在也谈不上多勇武,一条胳膊还使不上劲呢。
随着又一次败退下来,时间慢慢流逝,已是五更将尽。
农历五月中旬、夏至前后的日出特别早,天边已经露出了第一缕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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