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仰着蹄,喘着蒸腾热气。
其上的骑手翻身而下,将后面马车的物资搬出,在河边搭建出一个营地。
虽然简单,但比起流民的窝棚可谓是天壤之别。
“师尊的药...”
她怔怔的看着怀中的小锅,里面的汤水在马蹄的冲击下溢出大半,将肌肤烫出大片红痕。
小女孩抹去唇角的血沫,踉跄的走到附近的一个板车上。
板车上躺着一个男人,身上盖着一块破布,堪堪遮住上半身。
破布之上落了一层薄雪,小女孩先是将男人身上的雪花仔细的擦去。
再颤抖着手,将那层破布掀开。
破布之下的男人紧闭双眸,她期待的眸光黯淡下来。
两只小手握住男人的手,将它贴到小脸上没有黑纹的那一半。
“师尊...你怎么还没睡够啊...”
...
很累。
似乎陷入无边的迷雾,他在这迷雾中漫无边际的走着,
迟迟找不到出去的路。
偶尔这些迷雾会裂开一道口子,露出某些记忆画面。
而这些画面,让他止不住的恐惧。
一个令他痛苦万分的真相,埋藏在这迷雾之后。
那便是...他可能很久之前就来到这个世界,久远到还在胎中。
只是因为被林赤的神魂秘术,打到失忆,才忘了这一切。
这意味着什么...
姜河几乎想放弃在这迷雾之中挣扎,想以死赎罪。
但这想法只存在一瞬,他继续坚定着寻找出去的路。
冥冥之中,似乎有这一种莫名的力量,修正着世界线,修正这个被穿越者搅乱的世界线...
衿儿和元夏,已经逐渐向原文中的道路靠拢,尽管仍有些许的偏差。
若是他死了,那旻心绝对也会遇到一些糟糕的事情,从而堕落。
变的像蛇尊者那样的疯子。
或许,这老天本就是一直在逼着我死...
姜河继续走着,不知走了多久。
直到他的五脏六腑感受到撕裂般的绞痛,肌肤传来外界的剔骨寒意。
自己的手上,也似乎有液体在流淌,冰冰凉凉湿湿润润。
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师尊,但元夏已经走了,谁会这么喊他?
难道自己已经被神感教的人抓住了...
“旻心...好怕。”
几乎是在听见这一句的同时,姜河豁然睁眼。
天空阴沉如墨,稀碎的雪花融化在瞳孔上。
凌厉的寒风刮的他肌肤刺痛,玉骨境的肉身变得疲软无比。
远处有着连绵的窝棚沿着冰河的两岸。
一个白发小女孩,正将小脸埋在自己手心里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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