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深夜,七姑娘半倚在床上,任旧无睡意。瞧着窗外月光白亮如晨曦,七姑娘索性起身到香案前,将那半开的窗打开来。
“月如晨曦,心处明境...”七姑娘嘟着嘴,望着明月的双目慢慢望下,瞧着院门,七姑娘突斗胆想出要出院探探的想法。
七姑娘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只见门外两女使已然睡倒;七姑娘回屋里头拿来一件略薄的披风披上;这会轻关上门,脚步轻盈离开了院去。
也不闲逛,七姑娘直接去了后院;虽是深夜却月色明亮,七姑娘手里的灯笼到底也照不了什么。
方路过祖母的院,七姑娘停了脚;只见那院里跪着钟知祈;七姑娘不知发生了何事,原想上前去询问清楚,可就在这时,院外西边,突有一个身影急匆匆走过;也不知为何,心觉此人熟悉得很。
七姑娘在原处犹豫了一会;看了看祖母院里的钟知祈后,最后还是去了院外西边。
七姑娘急急跟了上去,一手提着灯笼仔细瞧着,可这方院子竟空无一人,方才瞧见的那个人也不知去了何处。
寻不到此人,七姑娘竟有些不甘心,这会提着灯笼继续寻着。
果然,最后让七姑娘在方亭里寻着了。
只见,那亭内的人披着一件戏服,也无其他打扮,他竖着兰花指在亭内哑声唱戏。
两方相视惊诧,原来是半熟人。
七姑娘小心将灯笼挂在亭外边,脚步轻盈进了亭,寻得一处放着戏冠的桌案前落了坐;互不打扰,一方静看一方静唱。
戏子素衣唱戏无声,观者自然瞧不出他所演其谁;肉眼上所见不过唱戏看戏,且不知其境早已将二人牵陷局中。
其所看的非戏,其所唱的非戏;其所看的是人,其所唱的离心。
三刻后,戏罢。
苏境祠躬着身朝七姑娘作揖,也不说话,只是温柔笑着;七姑娘站起身来,手捧着桌上的戏冠,仔细的左右瞧着。
夜里月光再是明亮,也瞧不出这顶戏冠有多精美,到底只能粗略一瞧;这顶戏冠瞧着是有些年头的,也无什么贵重的宝石,满是刺绣花样多,丝球流苏少许;只是精美的刺绣上围着一圈珍珠,到底也是精美贵气。
七姑娘眼尖,瞧见一处刺绣上少了一颗珍珠,故抬起手指摸了摸。
苏境祠见道:“自我入戏班起,它便一直跟着我了。”
“一瞧便知你不是好主子,跟在身边许久,这都坏了也不给修补。”七姑娘道。
苏境祠笑道:“人有岁月,物有时长,年久人会老,时长物会损。”
七姑娘不喜听道理,将戏冠缓缓递给苏境祠道:“不及时止损,将来悔之不及。”
话落,披在七姑娘身上的披风滑落;苏境祠下意识伸手抓住,两人瞬间靠近,相视心慌,不语。
方才七姑娘这话里明显有话,苏境祠竟也一时不知如何答复,许是过于慌乱,脑里一片空白;苏境祠将披风给七姑娘披好,急急收了手;思虑小会,再次抬手轻轻接过七姑娘手中的戏冠。
苏境祠望了一眼亭外,再回过头来说道:“月色暗了,我送姑娘回去吧?”
七姑娘抓了抓披风点了点头,嗯的一声;苏境祠转身将戏冠放下,双手取下灯笼递给七姑娘。
七姑娘双手接过;然这时,身上的披风再次滑落,这次苏境祠没能接住。一丝轻风吹过,苏境祠蹲下身捡起披风,将它叠好递到七姑娘手上,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卸下,欲给七姑娘披上。
可拿到七姑娘目前,苏境祠却犹豫了。这时,七姑娘却说道:“我不嫌,公子也无冒犯...”
话落,苏境祠这才笑了笑,将披风给七姑娘披上,绑好;两人之间仅隔一灯之距,气味奇妙。
瞧着苏境祠有些慌乱模样,七姑娘暗里偷笑;苏境祠在前头领路,七姑娘紧紧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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