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乔姑母再度造访,先关心了乔放之腿脚状况,又问了家中庶务是否需要帮助,最后四下看看,笑道:“怎不见宝元与显金?”
乔放之对胞妹态度向来和顺:“昨日不是说了吗?今天显金去鸿胪寺,宝元驱车送她。”
乔姑母状似想起来了,又笑道:“这两个孩子好像是一起长大的?前几年你们从泾县到京师暂住,便听你说过家乡出了一位很厉害的小姑娘?”
乔放之穿着家居麻服,颔首道:“就是那丫头。”
乔姑母点点头:“看年岁也不小了,她那爹看着也不靠谱,你是当老师的,也要上上心才是。定亲了吗?”
“没有定人家。”乔放之不以为然:“如今事业正红火,成亲做什么?洗手作羹汤?女人嫁了人,要受的辖制便更多了,我家的姑娘无论是显金还是宝珠,不想嫁都不用嫁,大不了当一辈子老姑娘——你当初出嫁,我也是这么同你说的。”
乔姑母有些无奈:“我嫁了人,也未见得前途尽毁、人生苦短啊!反而与侯爷琴瑟和鸣,跟随他南往福建、北至京师,看了许多新鲜食物...哥哥,你虑事向来走在前锋,于婚姻一事倒也无需如此偏激。”
乔放之默了默,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胞妹的观点。
乔姑母又笑道:“姑娘出嫁难,小子娶亲易,如今家里这般大,真得要个主母操持一二——哥哥,你看昨日跟随我一起来的宝娘如何?今年十六岁,她娘是你妹夫的亲幼妹,可惜走得早,家里有个后娘也就有了后爹,算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品行、学识都没得说,她爹如今身在刑部,倒很有十年内晋升尚书的希望。”
原是来说亲的。
这些时日,来给宝元说亲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虽然这话不合时宜,但乔放之确实有种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自豪感。
权贵之家有,清流世家有,宗室勋爵也有,无一例外,全都折戟沉沙。
也不知从哪儿漏了消息,这些人家被人泄出,论亲姑娘的名讳也被泄露,一时间这些家族皆被议论纷纷。
说什么的都有。
最多的便是说这些人家“攀高枝”“墙头草”。
如此一来,近段时日,前来说亲的劲头才淡了下去。
与上述人家不同,胞妹都开了口的人,自然是心思纯净、真挚诚意的。
乔放之沉吟半晌:“我见过那小姑娘,很是不错。只是——”
乔放之有话没说。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自作多情,他总感觉长子对显金,好像、似乎、仿佛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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