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舱房外间的甲板上,乔徽猛地睁眼,翻身而起扣了扣旁边屏风,半天没等到声响,乔徽眯着眼探了个头过去。
床榻被铺叠得整整齐齐,连驱蚊的香囊都被调整了角度,露出素净的缎面。
乔徽急忙向船舱外走去,四周环视一圈,仍旧没找到显金的身影,而在海上零零星星地漂浮的庞大船队,就算最近的那一艘也足有三百尺。
“阿象!”乔徽高声。
前几日的哑卫自桅杆顺杆而下。
“贺老板呢?”乔徽脸色不太好。
哑卫“阿象”不急不缓地打手语。
乔徽闷着一口气看——看完胸口更闷了。
“...贺老板半夜起来找水喝,见没落雨了,提着灯笼又看‘乙卯号’隔得很近,便叫我帮她铺了木板,自己跳过去了。”
阿象手上顿了顿,又打了一句话,“还特意嘱咐不要叫醒您。”
乔徽登时被气到七荤八素齐齐上头!
什么意思!
嘴完就跑吗!?
还跳船跑!
半夜三更跑!
为什么跑!?
为什么跑!!
是怕负责任吗!
难道...这真的只是一出梦!?
乔徽有些委屈,看了眼阿象。
阿象想了想,又打了手势,“那往后不听贺老板的,只听您的?”
乔徽一边气一边委屈,一边摇摇头,声音闷闷的,“也要听她的。”
乔徽慢慢抬起眼,看向广阔无垠的海面,和远处的那艘大船。
显金...
显金...她是怎么想的呢?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不到一百米的海面距离,两艘船遥遥相望,仓皇而逃的显金正蒙着被子,躺在恒溪腿上舒舒服服地享受按摩。
太阳穴刺刺地发痛。
恒溪温暖的掌心适时抚上,轻柔的力度叫人舒服得不由喟叹一声。
显金一睁眼却撞进恒溪探究的目光。
显金一愣,僵硬缓慢地把眼睛重新闭上。
“你作甚?”恒溪笑着,搡了把显金的肩膀。
显金睁开眼,嘿嘿笑了笑,“我这不是害怕你问吗?”
恒溪“嗯哼”一声,“既害怕我问,你便自己说吧?——昨儿半夜三更从乔徽那里跳过来,一身酒气熏天,又着急又迷糊,吓得我可谓是花容失色,还以为海妖来索命了!”
显金挠挠头。
恒溪蹙眉,“到底怎么了?”话说出口,像想起什么,压低声音一声惊呼,“莫不是忠武侯不老实,欺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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