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金扫了眼床头木架子上清晰可见的指甲抓痕,喉头一哽。
玩得真野。
“这套床品,连同这张床,都给你了。”
显金嫌弃地收回目光,利索地抹了把脸,抬脚就准备走。
“——等等!”
陈三郎泪眼婆娑地抱膝坐起,怯弱地用被子遮住身躯。
显金停下脚步,不解地侧眸回首。
咋的,是在邀请她吗?
“你...你...不把这件事告诉祖母吗?”陈三郎说出这句话已经快要耗尽他的全部力气。
他当然明白他送了多好的一张牌给贺显金!
一个好男风的孙儿,怎么可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陈记的下一任继承人!他那风姿绰约的堂兄要走仕途,若是有一丝半分的风言风语从他身上传出来,他那堂兄的路可就难走了!
瞿老夫人是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更何况,谁又能保证有断袖之癖的他,能为陈家顺利生下后嗣!
一旦瞿老夫人知道这一点,就算不当场剥夺他的继承权,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事事为他打算、一心一意为他从贺显金手中夺权了!
陈三郎语带哭腔,“人赃并获,你抓了我去找祖母邀功吧——邱地黄是无辜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放他一条生路。”
显金脚下顿了顿,看油灯的火苗在墙上闪烁几分后猛然窜高,回过头,平静开口,“你可曾迷-奸那个小伙子?”
陈三郎一张脸涨红,“胡说八道!我如何能迷-奸他!”
“你可曾欺骗他?”
陈三郎瞪大双眼,“我骗他什么?!财还是色呀!?我每天给他打水、洗衣服...他给我烤红薯、搬桌子...”
“那你以后的妻室,你可曾骗她?”
陈三郎一愣,想起在舅舅家时表姐撞见他与庄户的儿子同吃一个果子,只对他说“我不求情,只求安稳”,这么想来,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显金看着陈三郎的反应,轻轻颔首,平和开口,“既然答案都是否定的,那么我可以很肯定地跟你说——”
“我所受的教养告诉我,一个人的喜好性向,不能成为被人攻讦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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